“看這狀態,八成是出了什麼事吧。”
何誠迅速起身,跟了上去。
郗憐沒有回家,而是漫無目的地沿著街道走著,最終停在了一座橫跨漆黑河流的大橋中央。
夜晚的河風毫不客氣,吹走了她的帽子。
下一秒,如同掙脫了某種束縛,她那閃耀光輝般的銀白色雙馬尾淩風飛舞。
“原來不是假發嘛...”
橋上的燈投下光暈,光線落在她的發絲上,反射出輝光。
寬闊的橋麵上,除了車流,便隻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身影。
她趴在欄杆上,望著漆黑的河流,一動不動。
何誠站在橋的另一邊,繼續觀察。
“這家夥,該不會是要做傻事吧?”
他看到郗憐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樣東西。
好像是照片。
“什麼情況?被甩了?”
就在這時,一陣稍大的風吹過。
“啊!”
郗憐一聲短促的驚呼。
那張被她緊緊攥在手裡的照片,掙脫了她的手指,打著旋兒,輕飄飄地越過欄杆,朝著河流墜落下去。
“不——!”
郗憐猛地直起身,上半身幾乎完全探出了欄杆,手臂徒勞地向前伸著,卻什麼也沒能抓住。
照片很快消失在水中。
完了。
郗憐呆呆地望著江麵。
幾秒鐘後。
在何誠驚恐的注視下,她開始彎腰,解自己的鞋帶!
“不是吧?!至於嗎?!”
就在郗憐脫掉鞋子,並且一隻腳已經試探性地踩上欄杆底座的時候。
“住手!!你這笨蛋給我冷靜點!!!”
何誠衝了過去,帶著一種“英雄救美奮不顧身”的悲壯氣勢。
一把抱住了郗憐的腰,將她從欄杆邊拖了下來!
“你冷靜點!沒什麼過不去的坎!不要衝動啊!”
由於動作過於迅猛和情急,他還精準地踢飛了郗憐剛剛脫下來的鞋子。
“你、你乾什麼!?放開我!”
懷裡的少女用力掙紮起來。
而何誠,依舊保持著極其用力、確保了胸膛與少女後背之間不存在任何縫隙的緊密擁抱姿勢。
“神經病!快放開我!”
郗憐開始激烈地掙紮,手肘向後猛擊,試圖擺脫這莫名其妙的禁錮。
但何誠剛剛那一撲可是賭上了“避免明天上社會新聞”的決心。
一時間,郗憐像隻被捕獲的小鹿,徒勞地蹬著腿。
“你到底要乾嘛!強健犯!暴力狂!救命啊!”
“快放開我啊!”
“放開你?放開你讓你跳下去嗎?!”
何誠的語氣沉痛。
“我跟你說,衝動是魔鬼!我知道你現在肯定難過得想立刻重開,但生命隻有一次,刪檔了就沒法讀檔了!”
“想想你的家人朋友!想想那些在乎你的人...想想你還沒還我的人情呢!”
郗憐被他這番勸慰搞得更加火大,掙紮得更厲害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誰要重開了?!我就是想下去把照片撿回來!你快放開我!再不放我報警了!”
“撿照片?跳河撿照片?!”
何誠愣住了,手上力道鬆了些。
“你瘋了嗎?這大晚上的,河流又冷又急,下去還能上來嗎?!”
“我當然能上來!”
郗憐終於掙脫了他的懷抱,氣急敗壞地跺了跺小白腳,指著河麵。
“我會遊泳!而且遊得很好!那照片對我很重要,我必須把它撿回來!”
“這樣嘛?所以你不是想自殺?”
何誠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換上了一副恰到好處的驚訝。
“所以...你跳河不是準備重開?沒騙我?”
“騙你乾嘛!”
郗憐沒好氣地回懟。
然而,懟完之後,她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低頭看了看踩在微涼橋麵上的裸足...
“我的鞋呢?...”
何誠無辜地指了指河流。
“那個...剛才情況緊急,好像...不小心...踢下去了。”
郗憐:“...”
她死死地瞪著何誠,場麵一度非常尷尬。
何誠立刻擺出萬分抱歉的姿態。
“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你要...總之,誤會,純屬誤會!你的鞋...我賠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