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比賽對你的意義...卻還想著讓你留下來陪我這個麻煩的家夥...真是差勁透頂啊。”
郗憐心疼地看著她,內心也很複雜。
走?還是留?
第二天,病房裡的氣氛變得異常壓抑。
郗憐果然還是來了,端茶倒水,削水果,無微不至。
但兩人之間的對話明顯減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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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誠將脆弱和失落演繹到了極致。
他常常看著窗外發呆,食欲不振。
偶爾還會因為腿疼而大哭大鬨,每一次都能戳在郗憐的愧疚點上。
他不再直接請求她留下,但他每個行為都在表示:“我需要你,留下來陪我。”
這種無聲的施壓,比直接的請求更讓人窒息。
眼看離這一天即將結束,郗憐依舊沒有鬆口。
何誠有些著急了。
他知道普通的苦肉計和賣慘已經不足以動搖她了。
他必須...下猛藥了。
晚上,郗憐正在幫他削蘋果。
何誠突然開口。
“郗憐。”
“嗯?”郗憐抬起頭。
“其實...有時候在想...活著...好像也沒什麼意思了...”
“何誠!你在說什麼呢。”
郗憐嚇得手裡的蘋果都掉了,連忙抓住他的胳膊。
“醫生明明說了!你的腿好好休養,一個月...不,可能更快就能好了!”
“你怎麼能想不開呢!你...”
“想不開?”
何誠笑嗬嗬地看著她,
“我隻是在想...如果我真的...不在了...是不是...對大家都好?”
“我是個孤兒,戀愛絕緣體,存在本身就是給彆人添堵...好不容易掙紮到大學,結果又搞成現在這樣...”
“我的人生真的好失敗...”
“...說到底,像我這樣的人,活著到底有什麼意義呢?”
“不能給世界創造價值,反而一直在消耗資源,偶爾還會像現在這樣,拖累像你這麼好的人...”
郗憐被他看得心裡發毛,厲聲喝道。
“我不準你胡思亂想!你要是敢做傻事,我...我...”
何誠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明天...你就走了吧?”
郗憐咬著唇,沒有回答。
“一路順風。”
何誠閉上了眼睛。
“替我...見證這個美好的世界吧。”
說完,他便不再說話,仿佛陷入了沉睡。
郗憐看著他這副樣子,心亂如麻。
自殺威脅!他竟然用自殺來威脅她!
但同時,一股無法忽視的寒意也從心底升起。
何誠剛才那副樣子...不像是裝的。
那種絕望和生無可戀...萬一...萬一他真的...
她不敢想下去。
“何誠,你聽我說,比賽對我真的很重要。”
“但是...這不代表我會丟下你不管!”
“等我回來!好不好?等我拿到冠軍...我就...我就...”
她臉頰微微發燙,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我就答應...和你交往!怎麼樣?到時候,你想做什麼我都陪你!”
“...”
“冠軍...果然還是比我重要,對嗎?”
“這...”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
“我知道!我知道你這麼做,肯定都是為了你之前說的那個計劃!”
“是為了給天夢醬鋪路,是為了...拯救世界,對不對?”
“對吧,所以,我是不會放棄的。”
“世界怎麼樣和我無關...”何誠說道。
“無論你是不是...”
郗憐的聲音低了下去。
“我隻是希望你...不要做傻事,如果你真的...真的要那樣...我...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巨大的無力感席卷而來。
她看著眼前這個似乎已經放棄了生念的男人,感到束手無策。
最終,她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複,隻是默默地離開了病房。
看著她離開,何誠緩緩睜開眼睛,眼裡隻有計劃推進的冷靜。
“還不夠...”
他喃喃自語,
“看來隻能這麼做了...”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按計劃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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