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我,把玻璃瓶給我,如果你不答應,我就不認你當哥了。”
薑心此刻鼻尖紅紅的,一滴掛在長長睫毛上的淚珠滾落下來。
她居然哭了...
何誠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表妹在哭。
他一直以為薑心是自負且不服輸的性格,不會為任何事情而哭。
何誠有點喘不過氣。
他預想過無數種薑心阻止他的方式,撒潑打滾、講道理、甚至去告狀。
唯獨沒想過是眼淚攻勢,還是用上了那個幾乎被他遺忘的“最後一個要求”作為殺手鐧。
“哥...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會答應我一件事嗎?”
“真是的,這種時候用這種幾乎是犯規的手段,太狡猾了,表妹。”
“唉...”
何誠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歎氣,兜帽遮掩了他此刻複雜的表情。
他想起了白雲曦,想起了那些利用與背叛,想起了自己一步步走向黑暗的決絕。
可眼前的薑心,用她最直接,也最不設防的方式,試圖將他從懸崖邊拉回來。
何誠緩緩地,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個裝著脫氧核糖的玻璃瓶。
“給。”
何誠伸出手。
薑心幾乎是搶一般地奪過了那個玻璃瓶,緊緊攥在手心裡。
“哥...”
她聲音還有些哽咽,但明顯放鬆了不少。
“你...你真的不做了?”
何誠雙手插回兜帽衫的口袋,身體微微後仰,靠在冰冷的牆壁上。
“不然呢?我可不希望我的表妹變成一個愛哭鬼。”
“噗嗤。”
薑心被他這不合時宜的調侃逗笑,但眼淚還是不爭氣地往下掉。
“討厭!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她胡亂地用手背抹著眼淚,臉頰紅撲撲的。
“行了行了,再哭下去待會兒出門人家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何誠偏過頭,避開她那雙水汪汪的眼睛。
“不是想去集章嗎?走了,再不去漫展都要結束了,你的限量版海報可就飛了。”
“嗯!”
薑心重重地點了點頭,臉上終於綻放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雖然眼圈還是紅的,但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
她小心地將玻璃瓶塞進了自己的小挎包裡,拉鏈拉得嚴嚴實實。
“哥,我們快走!我看到那邊有個ser超還原,我要去合影!”
薑心一把抓住何誠的胳膊,興衝衝地就要往外拽。
“知道了,慢點,彆拉拉扯扯的。”
何誠嘴上抱怨著,腳步卻順從地跟著她。
兩人離開了氣氛壓抑的換衣間,重新回到了人聲鼎沸的漫展現場。
各種動漫角色的ser來來往往。
薑心很快就被各種新奇的攤位和活動吸引了注意力,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哥你看那個!是等身大的高達模型哎!好酷!”
“哇!那個賣同人本的攤位排隊好長啊,是有什麼神仙太太出沒了?”
“哥,我們去玩那個撈金魚吧!我小時候可厲害了!”
何誠表麵微笑地回應著,但內心卻十分痛苦和焦急。
“秋伊晴給的脫氧核糖被薑心收走了,計劃的第一步就出了岔子。”
“但這就結束了嗎?就因為一個意外,我就要放棄醞釀已久的複仇?”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放棄。
薑心的眼淚,那份純粹的擔憂,刺痛了他麻木的神經。
“如果就此收手,回歸正常,或許...”
“正常?”
“這個世界對我何曾正常過?”
“被利用,被拋棄,被當成笑話,現在還要他若無其事地回歸正常?憑什麼!”
一股強烈的恨意和不甘瞬間吞噬了他僅存的猶豫。
他的心從頭到尾都沒有停止計劃的想法。
“不可能!”
“我,從來不是輕易認輸的人。”
“那些人虛偽的嘴臉,一樁樁一件件,如同毒蛇的內心,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哪怕這個代價,是將我也一同拖入深淵。”
但內心是這麼想,可結合現實的情況,計劃卻不得不中止。
“時間!時間已經不多了!還能有什麼辦法可以找到新的脫氧核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