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何誠的笑聲在空曠的廢棄樓房裡回蕩。
那笑聲嘶啞、破碎,充滿了無儘的悔恨與自我厭惡。
輔導員饒有興致地看著他這副精神崩潰的樣子,像是在欣賞一出精彩的獨角戲。
就在這時,一名穿著黑色西裝的部下,快步跑到他身邊,躬身低語。
“主教,目標...目標,已經找到這裡了!”
“什麼?”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這麼快?你們這群廢物,連這點時間都拖延不了嗎?”
“她...她太快了,而且...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部下的聲音在發抖。
“我們外圍設置的幾道防線,幾乎在一瞬間就被她突破了。”
“她...她正一個人,朝這邊殺了過來!”
“一個人?”
聽到他們的對話,何誠那顆早已沉入穀底的心,又被狠狠地攥了一下。
許詩螢來了。
她真的來了。
他看著自己被捆綁得結結實實的身體,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無能。
輔導員的目光,重新落回到了何誠身上,眼神變得陰鷙而狠戾。
“去告訴她。”
他對著部下命令道。
“讓她停在原地!如果她再敢靠近這棟樓一百米,我就先把她這個寶貝的腳筋給挑了!”
“是!”
部下領命,立刻轉身離去。
何誠的心,像被針紮一樣刺痛。
他知道,日月教的人說得出,就做得到。
隻要他還活著,隻要他還被這些人控製著,許詩螢就永遠無法真正地放手一搏。
他會害死她的。
他必須做點什麼。
他開始瘋狂地掙紮,試圖用手腕去摩擦粗糙的水泥地,想要磨斷繩索。
但那繩索捆得太緊,他的動作隻是讓手腕磨出了血,卻對繩索毫無影響。
“自殺...”
這是他的想法。
如果他死了,那一千萬的懸賞就會消失。
如果他死了,她唯一的軟肋也就不複存在了。
她就...可以毫無顧忌地逃走了吧?
他開始嘗試用後腦勺去撞擊地麵,但被捆住的身體,讓他連這個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
他試著咬舌,但劇烈的疼痛讓他下意識地退縮。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連死亡,都成了一種奢望。
輔導員冷眼看著他這一係列徒勞的自殺行為,眼神裡充滿了不屑和煩躁。
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他本以為,抓住了何誠,就等於扼住了許詩螢的咽喉。
他可以好整以暇地和那個瘋女人談條件,讓她乖乖地為教派賣命。
可現在看來,許詩螢這個女人,根本不講任何道理和邏輯!
她寧願冒著人質被撕票的風險,也要用最暴力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而這個人質,竟然還一心求死。
“真是...一對無可救藥的瘋子。”
他意識到,繼續留在這裡和許詩螢對峙,沒有任何意義,隻會增加不必要的風險。
這個女孩的戰鬥力,遠超他的想象。
他必須立刻改變計劃。
“走!”
他對著周圍的部下下令。
“計劃變更!我們不在這裡等她了!”
他走到何誠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臉上恢複了那種偽善的微笑。
“何誠同學,看來你的愛人,並不怎麼在乎你的死活啊,真是可惜。”
他揮了揮手。
兩名黑衣人立刻上前,粗暴地將何誠從地上架了起來。
“既然她不肯合作,那我也沒必要再浪費時間了。”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
“隻好先把你帶回總部,交給元老們處理了。”
“至於他們是會把你切片研究,還是把你吊在總部大門口當誘餌...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至少,我的賞金,是到手了。”
他拍了拍何誠的臉。
何誠被架著,拖向了廢棄樓房的另一側出口。
他回頭,透過破敗的窗洞,似乎能看到遠處,一個嬌小的身影,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向這邊靠近。
何誠被粗暴地塞進了一輛沒有牌照的黑色麵包車裡。
他的手腳依舊被捆著,嘴上也被貼了厚厚的膠帶。
像一袋沒有生命的貨物,被扔在冰冷的車廂地板上。
車門關上,車輛迅速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