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誠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純白色的、毫無死角的房間裡。
牆壁、天花板、地板,甚至他身下的床,都是一片慘白。
他動了動,發現自己並沒有被捆綁,但身體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使不出一絲力氣。
顯然,他被注射了某種肌肉鬆弛劑。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轉動眼球,觀察這個如同高端私立醫院隔離室般的地方。
房間的角落裡,站著一個男人。
他身材瘦削得像一根蘆葦,穿著一身純白色的的長袍,袍子上用金線繡著複雜的日月徽記。
他的皮膚蒼白得近乎透明,與之對稱的是一頭黑色短發。
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手裡捧著一本厚厚的、似乎是教典的精裝書。
但他站立的姿態卻極其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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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雙腳腳跟並攏,腳尖卻向外撇成了誇張的一百八十度。
整個人像一個被強行擺正的芭蕾舞演員,以一種違反常理的平衡感,紋絲不動地站立著。
男人似乎是察覺到了何誠的蘇醒,他僵硬地轉過了身。
“啊...醒了,你的靈魂,終於從那無序的昏睡中,回歸到有序的現實裡了。”
他開口,像教堂裡傳來的、不帶任何感情的唱詩。
他邁著那種芭蕾舞演員般的、詭異的步伐,悄無聲息地滑到了何誠的床邊。
“初次見麵,何誠。”
“我是日月教山城教區的主教,你可以稱呼我為...引路人。”
他微微頷首,行了一個一絲不苟的教禮,動作優雅得像一出舞台劇。
“你...你想乾什麼?”
“乾什麼?”
主教的臉上,出現了類似困惑的表情,仿佛何誠問了一個極其愚蠢的問題。
他伸出一根蒼白修長的手指,輕輕地點了點自己手中的教典。
“當然是...為你施行淨化與修行啊。”
他微笑著,那笑容溫和而又悲憫。
“你的身上,沾染了太多不潔和個人情愛,這些都是阻礙靈魂升華的惡業。”
“而你的存在,又引誘了許詩螢,犯下了懶惰和嫉妒的重罪。”
他翻開教典,用一種吟誦般的語調說。
“教典有雲,工作即修行,奉獻即救贖。”
“而你,何誠,你的痛苦,將洗刷你和她的惡業,這是何等的...恩賜啊。”
這個自稱引路人的瘋子,似乎是在用一套屬於日月教的的邏輯,對他進行著淨化修行。
“所有的個人財富都來源於神恩,故需儘數奉獻。”
男人打開了何誠麵前的電視。
電視播放了一段影像資料。
這是在日月教控製的城市裡,信徒們是如何幸福生活的。
畫麵上,人們穿著統一的服裝,臉上帶著狂熱而滿足的笑容。
“每天勤勉地工作十二小時以上,然後將所有的收入都捐獻給教堂。”
“而那些犯下惡業的人,則需要花費巨額的贖罪金,或者接受殘酷的公開懲戒,才能消除罪行。”
“你看,”
主教指著畫麵,語氣溫和。
“這才是真正的秩序,真正的平靜。”
“沒有了個人欲望的紛擾,所有人都為了同一個崇高的目標而修行。”
“而你,何誠,本也可以成為這和諧畫卷中的一部分。”
“但你,為什麼沒有這麼做呢?”
突然,他戴上了白色的手套,並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手術刀。
他現在神似一位嚴謹的外科醫生。
“教典說,肉體的痛苦,是淨化靈魂最快的途徑。”
他一邊用手術刀輕輕劃過何誠的皮膚,一邊用那平緩的語調解釋著。
“每一次疼痛,都在為你消除一份惡業。你應該為此感到...喜悅。”
何誠想死。
他從未如此渴望死亡。
這個人,簡直是一個純粹的瘋子,一個被日月教洗腦的瘋子。
比輔導員還瘋狂。
何誠試圖絕食,但主教隻是微笑著,叫來兩個強壯的護工,用鼻飼管,將營養液直接灌進他的胃裡。
他試圖咬舌,但肌肉鬆弛劑讓他連最基本的咬合都做不到。
在這個純白色的、密不透風的地獄裡,他連選擇死亡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他的精神在這十幾個小時的折磨中被反複碾碎、重組。
他時時刻刻都在祈禱。
他是多麼的想要死亡,來了結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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