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詩螢俯下身,用那把還在滴血的武士刀,輕而易舉地割斷了束縛何誠的繩索。
做完這些,她將那把武士刀插回背後特製的刀鞘裡。
然後從自己的吉他包中抽出了一把黑色的緊湊型衝鋒槍!
她熟練地檢查彈匣,拉動槍栓。
何誠這才明白,那個看似普通的吉他包,原來是一個偽裝起來的槍械包。
“走。”
許詩螢一手持槍,一手拉起他的手,按下了電梯下行的按鈕。
電梯緩緩下降。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何誠看著她,聲音都在發抖。
“璐璐啊。”
許詩螢回答得理所當然。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微型耳機,塞回耳朵裡。
“一年前,在你被我帶走之後,我就和她合作了。”
“她是最好的黑客,也是我唯一能信任的情報網。”
“日月教內部所有的通訊和人員調動,都瞞不過她。”
“所以,那個混蛋的計策,我從一開始就知道。”
“我隻是假裝追了上去,然後在第一個路口就甩掉了他們,抄小路,比你們先一步趕到了這裡。”
何誠想起來了,璐璐是他過去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一個電腦技術天才少女。
難怪...許詩螢這一年來能做到這麼多他無法理解的事情。
更改他的ip,監視他的電腦,限製他的軟件...
原來這些都是有璐璐的幫助。
“叮——”
電梯門在一樓打開。
門外,聞訊趕來的幾十名安保和日月教的黑衣人,已經將電梯口圍得水泄不通。
“抓住他們!”
然而,迎接他們的,不是投降,也不是哀求。
而是許詩螢那張帶著嗜血微笑的臉,和她手中那把已經開始咆哮的衝鋒槍!
“噠噠噠噠噠——!!!”
震耳欲聾的槍聲,瞬間在富麗堂皇的酒店大堂裡炸響!
密集的彈雨,如同死神的鐮刀,向著前方的人群潑灑而去!
何誠被她一把拽到身後。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病態的女孩,此刻化身為一個真正的、浴血的修羅。
她每一次點射,都精準地命中一個敵人。
她利用大理石柱作為掩體,不斷地移動、射擊、更換彈匣。
大堂裡的玻璃、吊燈、裝飾品,在猛烈的交火中不斷地破碎、炸裂。
慘叫聲、槍聲、玻璃碎裂聲...
何誠看著她身上濺滿的彆人的鮮血,感到深深的恐懼。
他不敢相信,這個對槍械如此熟悉,殺伐果斷的女人,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許詩螢嗎?
當子彈打完,許詩螢冷靜地扔掉已經打空的衝鋒槍。
就當敵人以為許詩螢死路一條時。
然而,迎接他們的,是許詩螢那把快到隻剩下殘影的武士刀。
屠殺,開始了。
刀光閃爍,每一次揮舞,都伴隨著一聲慘叫和噴湧的鮮血。
當最後一個敵人捂著喉嚨倒下後,整個大堂的走廊的地板,牆壁都被染成了紅色。
少女拉著何誠走出了酒店。
然後,她將他塞進一輛早已等在路邊的車裡,一腳油門,車輛呼嘯而去。
車內,何誠心有餘悸地看著身邊這個渾身是血的女孩,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縮了縮。
許詩螢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恐懼。
她將那把還在滴血的武士刀收回刀鞘,放在了後座,然後用一塊備用的布,擦拭著手上的血跡。
“對不起,阿誠,嚇到你了。”
何誠沒有回答,隻感覺腦子裡亂成一團漿糊。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
許詩螢深吸一口氣,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現在,我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了。”
何誠也想到自己曾經說過,再次見麵一定要給他解釋清楚。
“對,許詩螢...告訴我,這一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許詩螢開始講述。
講述這一年來,發生在他那二十平米囚籠之外的、真實的世界。
“一年前,當我把你帶走之後,一切...就都亂了套。”
“白雲曦...被輿論徹底吞噬。”
“她是計劃的核心,她的主播事業一蹶不振後,就再也無法恢複當初的影響力。”
“這大大拖延了原定計劃的時間,也給了日月教...機會。”
“年初的時候,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許詩晴,因為我那個混蛋父親的出賣,被日月教的人抓捕了。”
許詩螢的聲音微微顫抖了一下。
“然後,日月教根據情報,進行了一場血腥的大清洗。”
“白雲曦和雪娘...被秘密處決了。”
“...什麼?”
何誠猛地轉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白雲曦...死了?”
“不可能!她...她不是白超雄的女兒嗎?她是下一個繼承人!白超雄怎麼可能讓她死?!”
何誠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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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白雲曦的叛教徹底激怒了教內的元老派。”
“他們以此為由,廢除了她的繼承權,也準備架空白超雄的位置,來爭奪權力。”
“而白超雄,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親手...簽署了對他女兒的處決令。”
“因為日月教的教義規定,繼承人必須是女性,而現在繼承人位置空缺,這直接引爆了教派內部的矛盾,內亂爆發了。”
“最終,一個所有人都沒想到的的人從血腥的內鬥中殺了出來。”
“他統一了所有派係,成為了新的教主。”
“他是一個...比白超雄可怕一百倍的怪物。”
何誠恍惚地聽著,感覺自己像在聽一個荒誕黑暗的童話。
“新教主不僅通緝了我們,上台後,開始了瘋狂的對外擴張。”
“他不再像白超雄那樣滿足於滲透和控製,而是用最直接的方式,將日月教的教義,變成了法律。”
“一個又一個城市淪陷了。”
“那些曾經當成笑話的教條,現在成了無數人生活的準則。”
“而普通人,他們甚至感覺不到變化,他們以為這隻是新的社會規範,甚至還為此感到...幸福和安寧。”
何誠想起了搬家路上,看到的那些麻木的路人,和被公然帶走的抗議者。
原來...是這樣。
“我也明白了...我當初做錯了。”
許詩螢充滿了無儘悔恨。
“我以為我把你關起來,就能保護你,就能讓你遠離這一切。”
“但...我錯了...”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一切?一直對我隱瞞!”
何誠的聲音在發抖。
“我不敢。”
許詩螢的眼淚,終於決堤。
“我不敢告訴你,阿誠。”
“我怕...我怕你責怪我,責怪我當初那個自私的選擇,如果不是我,白雲曦...或許...”
“我也怕你知道白雲曦的死訊後,會徹底崩潰...會去做傻事。”
“但更重要的是...”
她看著他,眼神裡充滿了痛苦的愛意。
“我希望...我希望在你的世界裡,外麵的一切還是健康的,還是有希望的。”
“你隻是...隻是被我這個瘋女人囚禁了而已。”
“這樣,你至少還會想著自由,就會有希望。”
“因為...要是讓你知道,這個世界本身,已經是一個巨大的、病態的囚籠,連自由這個概念都不複存在了...”
“那我不敢想象,你會變成什麼樣子,因為,這一切的起因,那最關鍵的一環...”
她沒有說下去,但何誠已經全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