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都興老梗複活或者互相揭短了嗎？”珩淞的表情無語至極，“要這麼玩，那我可就得幫你回憶一下你這些年說過什麼鬼東西了……”
一顆金絲蝦球被塞到了珩淞嘴裡。
若陀賠笑，“老友，有話好說。”
都是手握對方上千年黑曆史的老朋友，就彆互相傷害了吧。
嚼著嘴裡的金絲蝦球，珩淞邊吃邊對若陀豎起中指，“『千年遺恨，如何償還！』是你先說的，老友，我隻是合理還擊。”
然後也夾了一顆金絲蝦球塞若陀嘴裡。
鐘離就不用分了，這貨不吃海鮮。
還在繼續上菜的鍋巴就這麼被珩淞送了大半盤金絲蝦球，反正這頓是胡堂主請客，能理直氣壯花老板錢的機會可不多。
心滿意足地吃了一頓大餐，珩淞就回去收拾家裡了。
鐘離跟若陀對視一眼，也跟了回去。
幾個月沒回來，要是尋常情況，家裡早就灰塵滿屋了，但因為每處住宅都有神力保護，再回來也還是乾乾淨淨，整潔得很。
但廚房裡放的食材確實不能吃了。
處理掉這些已經變質的食材，珩淞一邊用神力燒水，一邊跟這倆不請自來的家夥聊天，“雖然剛剛話題是被我岔開了，但我還是得問一下，這次死氣溢出這麼嚴重，你們就真打算全丟給凡人解決？”
輕策莊的老人們已經先受其害了，過量的死氣入體有多嚴重也不必珩淞再提醒，這倆經曆過魔神戰爭，知道魔神戰爭期間是何等人間煉獄景象的老家夥自然明白。
她看向鐘離，“摩拉克斯，我能理解你是因為要將璃月徹底交給璃月人，所以在非必要情況下不會插手，我其實也是這個想法，但如果真因此出了人命呢？”
鐘離沉思不語。
“沒反駁，也沒說話，所以你們其實準備了後招。”珩淞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正如她之前所說的，魔神愛人是刻在魔神骨子裡的天性，但是……
“但你們並沒有跟我直說這個後招是什麼。”這才是珩淞最關心的問題，“從我回來到現在，提到這個問題，你們都在有意無意地避開。並且，胡堂主也參與到了其中。”
往生堂最重要的職責之一就是維持璃月的生死平衡，維護生死邊界，胡桃參與進處理死氣這一點無可厚非，因為這就是往生堂的職責所在。
但現在的問題在於，這些人都在隱瞞她處理這個麻煩的方式，換句話說他們下意識認為這個方法不能被她知道，不然她可能會去阻攔。
“還不肯說嗎？”珩淞歎氣，“那我就挑明白些，是『八門七門大陣』，對吧？”
身為那個時代的親曆者，就算記憶因為時間的磨損而稍稍褪色，也並沒有真的老年癡呆到遺忘這麼重要的一件事。
八位奇人煉化魔神桃都，桃都身化璃月生死邊界，維持世間生死陰陽的平衡。
而代價就是隱去一人，再不現於人世，換言之，就是死亡。
“用一人的死亡換全璃月的平安，這筆交易怎麼看都很值得。但你們知道我的性子，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英雄為了大義而犧牲的戲碼，又兼之我不久前才在納塔消耗了不少力量，甚至精神都出現了不太穩定的狀況，擔心我再聽到這件事會走極端，對吧？”
珩淞分析完，就盯著這兩位老友的臉，不錯過他們臉上的半點表情變化。
若陀的確不太會藏事情，在珩淞說完後就心虛地挪開了目光，不去看她，但這跟承認了也沒多大區彆。
而鐘離就顯得沉著多了，至少珩淞沒有看出鐘離表情有什麼變動，就好像早就做好了這一切被她拆穿的準備。
“的確如此。”既然都被猜到了，鐘離也不隱瞞了，乾脆直接承認。
得到肯定答複，珩淞扶額，“你們還真是太了解我了……”
回來之前還跟因為類似的事陰陽怪氣了一通瑪薇卡，這還是事情順利解決後才有的反應。
如果瑪薇卡真的因此而死，她是真不敢想象自己會乾出來什麼事。
至少，心情也會低落很久吧。
“為世界的更美好獻上生命，多高尚啊，我連阻止的立場都沒有，因為我是神，我清楚知道這種取舍是值得的。”
“但也正因為我是神，人類在我眼中都是些應該被保護的孩子，即便知道孩子已經能獨自應對外部的狂風驟雨，我也還是不希望見到有人因為這些風雨而喪生。”
“所有的人類都應該有見到這個美好世界的權利，所以我痛恨這種犧牲。無論是人類，還是神明。”
鐘離聽完，也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老友，這就是天理加諸你身的磨損，也是對你的束縛與桎梏。”
用人類的命運，來束縛愛人的人之執政，使之成為人之執政的命運。
珩淞搖搖頭，“但同樣也是我與這個世界的聯係，畢竟沒有人的世界，人之執政也沒有太大的實質意義，不是嗎？”
就像另一個提瓦特和『冬尼亞斯』那樣。
鐘離點頭，“我明白，因此這件事定然是不會瞞過你的。老友，我說這番話隻是想提醒你。”
珩淞垂眸，“我知道，與提瓦特的聯係越深，我的下場就隻會越慘。無論是和『冬尼亞斯』那樣因為磨損而瘋狂，還是因為『愛人』而選擇自我犧牲，我的結局都不會很好。但從我知曉我身上的責任開始，這條路就已經無法回頭了。”
鐘離沉默不語。
“唉……”珩淞突然歎氣，攤了攤手，“或許這就是背負了『冬尼亞斯』這個名字的宿命吧，無論是『冬尼亞斯』，還是冬尼亞斯。很高興你們願意為我考慮，但至少現在的我，麵對未來可能的犧牲，還是甘之如飴的，這就很好了，朋友。所以……”
斷衡突然出現在珩淞手上，劍鋒直指鐘離和若陀兩人。
珩淞冷笑，“現在，該算算你們排擠我！瞞著我開小會！把分堂的工作都丟給我處理，甚至還把璃月往生堂的賬目都丟給我算，讓明明是去度假的我莫名其妙加了好幾天班的賬了！”
鐘離&若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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