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石雕被珩淞擺到了塵歌壺的博古架上。
這石雕不是什麼寶物,但勝在做工還算精細,加上好歹是老朋友送的,隨意亂丟也不符合珩淞的習慣,就乾脆挑個地方擺起來了。
在這一排排的博古架中間穿梭,看著諸多魔神的遺物,過往的記憶再一次變得清晰。
目光掃視,最終定格在了那片紅羽上。
大概是因為剛給赫彌那斯掃完墓的緣故,看到這片紅羽,珩淞心緒有些複雜。
現如今複蘇的魔神隻有歸終一個,成功案例太少,沒有旁的例子給她對比參考,也就不清楚到底要如何才讓那些魔神的靈魂回來。
倘若都是需要這麼長的時間,那按照當時歸終與赫彌那斯隕落的時間,現在赫彌那斯的靈魂應該已經完整並且恢複意識了。
可昨日在赫彌那斯曾經的領地都找過了,並沒有半點疑似的痕跡。
所以是自己的推測有誤,還是赫彌那斯在躲她?
前者的可能性比較大,就如前麵說的,她也無法確定歸終回來的原因,以及影響的因素。
甚至,歸終的歸來到底與她有沒有關係都未可知。
指尖點在羽毛上,一絲金色的神力凝聚其中,嘗試讀取羽毛中留存的記憶。
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就像她跟留雲說的那樣,留存在這片羽毛上的記憶早在許久之前就已經消散了,沒有半點殘留。
明知結果如何,卻還是要給自己一個徹底死心的理由。
“唉……”
果然是到了年節,這種熱鬨的時候就不能一個人待著,不然總會覺得很寂寞,就容易開始懷念起過去,懷念起故人。
年紀大了也容易多愁善感,就算再怎麼洗腦自己還是個年輕人,歲月在她心態上留下的痕跡也還是抹不去的。
活得太久了,記憶力又還不錯,很多事情即便模糊了,但在見到與之相關的東西後又會像放映影一樣重新變得清晰起來,如此循環往複。
因為活得太久,所以時常需要將往事翻出來回憶避免被自己遺忘;
因為活得太久,所以積攢的事也會變多,用以回憶咀嚼的事也愈發地多。
開心的事愈發開心,悲傷的事愈發悲傷,痛苦的事愈發痛苦。
她有些想念熒跟派蒙這倆活寶了,嘰嘰喳喳的,有時候還會逗她玩,惹她生氣,但同時也熱熱鬨鬨的,就沒有時間留給她來反複咀嚼那些往事了。
煩躁地揉揉眉心,用一點買的藥劑定神,珩淞就去隔壁房間睡覺了。
與其想這麼多來讓自己不舒服,倒不如直接睡覺什麼都不想。
逃避可恥但有用,至少珩淞這一覺睡得還不錯,沒有因為臨睡前愁的事而夢到什麼相關的東西。
連著好幾天特意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該上班時就上班,下班了就去找人聊天喝茶,也算是過上了悠閒的半退休生活,總之絕不讓自己除了休息的時間外閒著。
就連幾乎天天來往生堂坐著的若陀看到珩淞這麼勤快上班打卡,都調侃了一句還是鐘離的早茶好使,都能讓珩淞這種不喜歡加班的人都來主動接工作了。
當然在他說出這話後,立馬就得了鐘離一個善意的笑容和珩淞一個毫不掩飾的白眼。
這天早上吃完一頓免費的早餐,剛回到往生堂準備開始今天的工作,就在往生堂附近看到了幾個人正在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