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躬身,右手貼在腰間,舉手投足一派迷人紳士風範。
安嘉義十分嘉賞,臉上笑意止不住。邁步向前,走了才半步,忽然停住,轉頭,收斂了笑意瞥了武則天一眼,沉聲說道“眉兒,你也一起來。”
論起變臉這絕學,安老爺子也算功夫獨到。
武則天隻好含笑點了點頭。安嘉義這才轉身,重又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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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著沙發邊走過去的時候,女皇隱約覺得腳疼。
萬惡的高跟鞋,朕果然是不該強撐的。眉頭一皺,女皇已經打定主意為自己的安危著想,一定要廢黜這奇怪的刑罰。這般想著,便分了神,腳下不由地一滑。
但就在這片刻,身邊刷地伸出兩隻手來,端的及時無比。
黑色袖管底下一節皓腕皎然生光,毫無疑問是為常之,另外一邊,白色袖管上金色紐扣迷人雙眼,纖纖玉手毫無瑕疵,卻是易之大人。
條件反射伸手相助的兩人目光相對,空氣之中頓時電流四竄,電的無數倒黴微生物發出無聲呐喊。
但這也是瞬間的事而已,易之大人反應迅速,飛快地收手,快的讓人感覺那個動作不過是斯人因為身體太僵硬而活動了一下手臂而已。
與此同時常之則毫無疑問地伸手,堅定扶住了女皇的左肩。
走在前的安嘉義絲毫沒發現這個異狀。他春風滿麵地坐回沙發上,易之坐在對麵,武則天陪坐安嘉義右手邊上,常之則依舊站在女皇身後。
“江山代有才人出。”
這是安嘉義落座之後的第一句話。
他的眼睛垂下片刻,隨即抬起,堅定地望著對麵的張易之。
易之大人隻好露出了古典又含蓄的笑容,三分自謙,七分內斂。以往的張狂仿佛被他掘地三尺深埋,連一絲殘骸都不見。
很顯然,向來冰雪聰明的他明白何種姿態最能打動眼前這風骨灑然的老先生。
常之看著易之臉上那種做作的笑,迷惑地想,若不是對此人有相當一部分的了解,恐怕自己也會淪為安老先生這樣地步,對他推崇有加吧。
江山代有才人出……用在張易之身上,真是糟蹋好句子。依照吾看來,‘江山代有妖孽出’倒是十分妥帖。想到這裡,常之恨不得將張易之身體內邪惡的本質拉出來供人瞻仰。
但那不過夢想而已。
女皇陛下倒是泰然處之,絲毫不驚。一派安靜傾聽狀。
“起初我隻是聽說易之救了……”掃一眼身邊的武則天,把“不孝女”三個字吞回去,“眉兒,所以才想見一麵的。沒想到後輩青年之中,居然會有如此傑出人才,易之小友的才情以及涵養都著實叫人敬佩。”安嘉義緩緩地說。
“安老先生謬讚了。”某人繼續裝乖巧中。而且十分投入,眼睛裡純潔之光亂閃,很有幾分走火入魔的征兆。這場景如果換成是一個女人,那場景倒微微類似“昨夜洞房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那般謹慎跟小心,不過這個比喻真是太囧了。
“絕非如此,”安嘉義點點頭,“真是難得真是難得。隻不過,我略微覺得不解……為何你會混跡演藝界呢?以易之小友你的資質,混跡那種藏汙納垢之地,真如美玉暗投啊……”
安嘉義搖頭,仿佛歎息自家孩子誤入歧途一樣。
他本來就適合那種地方——常之嗤之以鼻。
易之大人不驚不沮喪,反而昂然說“古人雲,所謂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易之自認沒有大隱的本領,去也自認,就算在藏汙納垢之地,易之亦能出淤泥而不染,不墜平生之誌。”
“好一個中隱隱於市……好一個不墜平生之誌……”安老先生擊掌讚歎,重新轉頭望武則天,意思是不孝女,看人家。
女皇察覺那目光之中略覺惱怒,笑意不改,心頭隻是莫名。
幸虧安嘉義隻是瞪了她一眼,才又轉過頭去,跟張易之重新攀談起來。
武則天歎一口氣,不動聲色望了張易之一眼易之啊易之,你還真是謙虛。彆人不知,朕還不明白嗎?武朝之時,若非朕暗地控製,你“隱於朝”的本領,還算差嗎?
而張易之說完,亦及其無辜地望了女皇一眼,兩人目光相對,都發現對方眼裡暗藏的台詞。一時之間再度謀殺空氣之中倒黴微生物若乾。
就在三人對座,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之時,卻有幾個人有點寂寞難受。
一個舉著杯,禮儀出眾,跟商界大鱷們應酬交談,目光卻不時掃過去的,是連城美男。
一個縮在角落裡,苦著臉痛惜自己可憐的腳,順便應付身旁不停對自己噓寒問暖美女們的,是醫師南者。
而一個,則躲在陽台邊上,一邊望著沙發上那出眾的人兒,一邊心情糾結潮濕的快要滴出水來,透過玻璃窗看過去,那原本妝容精致的臉,隱約被風吹得有點表情猙獰。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