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一路過來都沒有經過服務區?”
蘇雨覺得奇怪,“從黎陽市到這裡,開車都要好幾個小時吧,途經服務區都沒有進去過?”
“你是不知道,”張哥開始倒苦水,“這條高速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跑過了,他們來來往往,早就把服務區搬乾淨了。”
說完,他又狀似好奇地問道“不過你剛才說的那個服務區怎麼樣?裡麵是不是還剩很多吃的?”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畢竟隻是路過並沒有進去。”蘇雨的笑容帶了些許歉意。
張哥大手一揮“嗐,多大點事,這高速路旁邊又不是沒有人家,到時候我們仔細找找就好了。”
“不錯的提議,祝你們好運。”
剛準備關上車窗,張哥又叫住蘇雨“這就要走了?”
“我剛才不是說了要回家?”
“來都來了,大家交個朋友也好啊,為什麼這麼著急走,”張哥死死扒住車門的窗沿不放,“我看我家悠悠挺喜歡你的,她已經很久沒說過這麼多話了,我都怕她自閉,所以想請你好好跟她談一談,開解開解也好。”
用來擦臉的濕紙巾已經臟得不能看,張悠悠緩慢地抬頭望向蘇雨,“沒關係,你們走吧。”
張哥忽然變臉,眼神不善地瞪了張悠悠一眼。
“你這麼大個孩子了還不懂事,萬一心理出了問題怎麼辦,現在到哪兒去給你找心理醫生?”
本就心疼張悠悠的路圓雅聽到心理兩個字,脫口而出道“我們大學專業就是心理學,如果你願意信任的話,我或許可以幫上一點忙。”
淩潔的手都沒來得及捂她的嘴嘴,路圓雅就倒豆子似的將上麵一番話說完。
張哥眼前一亮,拉著張悠悠來到了路圓雅這邊,滿眼期盼,“真的嗎?請你一定要幫幫我女兒,她真的很需要心理疏導。”
張悠悠的神情有些麻木,她雙眼緊閉,又忽然掙開,毫無征兆地將手中看不出原來顏色的濕紙巾砸向路圓雅。
“我都說了不需要你幫忙!”
她像是個賭氣的孩子一般,朝無辜的人發泄自己的怒火。
路圓雅有些委屈,“不用幫忙也沒必要這麼對我啊。”
“閉嘴吧你。”淩潔簡直要被她氣死了。
正在氣頭上的張悠悠兩眶微紅,她眨也不眨地盯著路圓雅和淩潔,拚命甩手想要掙開意圖勸解自己的張哥。
張哥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抓著張悠悠的手腕不放,咬牙切齒在她耳邊開口“閉嘴。”
感受到其中的威脅之意,張悠悠身體一顫,又恢複了之前怯弱的模樣。
久久凝視著那張寫滿懼意的臉,等她埋下頭去,蘇雨微微側過去看向橫在他們麵前的客運大巴。
“請問你什麼時候能夠挪車?”
張哥還想多教訓張悠悠兩句,被蘇雨這麼一攪和,他便忘了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
“抱歉啊,”張哥轉過頭來,“我本人不會開車,不然也不會讓導遊小姐乾這麼辛苦的活,所以要挪車的話,還得麻煩她。”
“這跟我沒關係。”
蘇雨不耐煩,“趕緊挪車。”
“好好好,我現在就去找她,稍等一下。”
應付著蘇雨,張哥快步跑向客運大巴,連張悠悠都被他遺忘在原地。
等他離開,張悠悠立馬抬頭,神情焦急萬分,“走!走!你們趕緊走,這些人不是什麼好東西,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剛才張哥對張悠悠的關心那麼真切,讓路圓雅對他們的父女關係深信不疑,所以在張悠悠發出警告的時候,並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此刻回想,從砸濕紙巾開始,張悠悠就一直想讓她們趕緊跑。
“到底怎麼回事?”路圓雅急忙抓住張悠悠的手腕,“他不是你爸爸嗎?”
張悠悠哭得不能自已,“他才不是我爸爸,我爸爸早就死了,他是一個惡魔,快走啊你們,彆問這麼多了!”
淩潔看向蘇雨,像是在詢問她該怎麼辦。
“程曉麗是誰?”蘇雨問道。
“我不知道,除了我的同學,其他人我一個都不認識,”張悠悠不停抹著眼淚,“求求你們了,趕緊逃吧,我不想有人再和我們一樣留在這裡受折…”
餘光瞥到張哥帶著程曉麗過來,張悠悠嚇得立馬閉上了嘴,轉過頭去瘋狂擦自己臉上的淚水,將頭埋到最低,生怕被張哥看出異樣。
看著笑容滿麵的張哥,蘇雨突然改了主意,她將匕首和槍藏在衣服下,主動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