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經熟悉到都快下意識忽略的流水聲忽然變得有些不一樣，撲通幾聲，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掉進了水裡。
而她們此時正是逆流而上，所以很有可能會碰上那些東西。
走在最前麵的淩潔忽然停住腳步，她竭力壓製住自己想要顫抖的嗓音，“有人……”
蘇雨越過她，看到了前方不遠處一道豎直向下打來的光，那大概率是有人從上麵打開了井蓋，和她們下來時的情況一致。
又是撲通一聲。
這次蘇雨看清了是什麼東西，裝得鼓鼓囊囊的編織袋，掉進水裡之後，很快就浮了起來，然後隨著流水，沉沉浮浮往後飄去。
迅速擰開頭燈再關掉，蘇雨聽到路圓雅倒吸一口涼氣。
原本還算清亮的水，被編織袋中流淌而出的血水染成了淡紅，和喪屍的汙血不一樣，這一看就知道是來自活人。
或者說，剛死不久的人。
這樣的編織袋一共有五個，其中一個在漂浮的過程中甚至還在晃動，可能是裡麵的人還活著，也可能是已經死了，現在掙紮的不過是一隻喪屍。
蘇雨沒有動作，靜靜等待著這些編織袋飄走，直到上麵的井蓋一同被關上，淩潔憋著的一口氣才吐出來。
“繼續往前走吧。”
悄不可聞的聲音，卻還是讓在黑暗中的淩潔和路圓雅感到了一絲安心。
但很顯然，編織袋落水的動靜不小，不僅是她們注意到，躲藏在下水道中的喪屍也聞訊而來。
低吼聲響起時，路圓雅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到喪屍，畢竟誰沒事會往下水道鑽。
但看到對方身上穿的衣服，她心情瞬間就複雜起來。
那是曾經的環衛工人。
喪屍來的方向剛好和他們背道而馳，而且它似乎並沒有注意到站在原地不動的三人，吸引它來到這裡的，是水中的編織袋。
它好不容易跳入了水中，卻因為無法保持身體的平衡，七歪八扭就是站起來，就像是第六個編織袋，被水一起衝走了。
一切再次恢複寂靜。
淩潔繼續在前麵帶路，這次她似乎謹慎了很多，每到需要拐角的時候，就會停下來仔細研究電子地圖。
忽然，一隻黏膩濕漉的手從旁邊的水中探了出來，毫無征兆地抓住了她的腳腕。
曾忍住差點脫口而出的尖叫，淩潔迅速往旁邊靠，蘇雨的匕首瞬間切斷了那隻手，那想要借力爬上來的喪屍跌落回去。
驚魂未定的淩潔將旁邊的斷手踢進水中，低聲呢喃一句“嚇死我了。”
“我的媽呀，”旁邊傳來路圓雅壓抑的驚呼，“怎麼這麼多喪屍？”
原本這個地方他們應該先往上爬，大約兩2到3米的落差，讓兩個管道間形成了小型的瀑布，激起的水花將下麵的喪屍掩蓋得很好，連蘇雨剛開始都沒有發現。
那隻試圖抓著淩潔爬上來的喪屍就像是攻擊的訊號。
之後，一隻又一隻喪屍爬了起來，它們的身上裹挾著長久累積於此的淤泥，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張牙舞爪要將三人一起拉回地獄。
“你們兩個先上去。”
蘇雨從後背抽出唐刀，動作乾脆利落，將這些行動緩慢的喪屍再次送回汙水中。
另外兩人動作也不拖遝，飛快沿著梯子往上爬，但上去之後，她們才發現其實上麵也不安全。
路圓雅負責清理同樣渾身沾滿汙泥的喪屍，淩潔則催促著蘇雨趕緊上來。
解決掉麵前最後一隻喪屍，蘇雨單手抓著梯子，借力跳上去了，淤泥中還有喪屍在掙紮，但看樣子應該是爬不出來，她也就不再去管。
上麵的情況明顯要好上不少。
可惜路圓雅的匕首在解決掉這些喪屍後，已經開裂卷刃，她將其扔到水中，“煩死了，那些喪屍的頭骨怎麼這麼硬。”
忽然，一個想法出現在蘇雨腦中，她把自己的匕首遞給路圓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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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還有一隻。”指著距離他們幾米遠的位置，還在努力往岸上爬的喪屍，蘇雨鼓動路圓雅再去試試。
路圓雅大概猜到蘇雨是在實驗著什麼，所以並沒有多加猶豫就走了過去。
當把匕首沒有遇到絲毫阻礙就插進喪屍腦子中時，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還以為是失去的力氣又重新回來。
但這隻是印證了蘇雨的一個猜想——她僅可以強化自己手中的武器，而是在一定範圍內的所有。
淩潔也反應了過來。
“原來這個異能不僅對自己有用。”
“對。”
路圓雅站起身，聽到兩人的對話，多少覺得有些失落，“哎，原來不是我的力氣回來了。”
“其實效果也差不多，以前力氣大是好殺喪屍，現在雖然換了種方式，但結果是一樣不就好了？”淩潔笑著拍拍她的肩。
“也是，”路圓雅喜笑顏開，“而且現在我還不用擔心匕首小刀之類的東西會成為消耗品。”
蘇雨也不知道自己的異能是什麼時候變強的，普通的喪屍根本就無法讓她察覺到其中差距，更彆說這個異能還能用在彆人身上。
不管怎麼樣，雖然發展方向和她預想的不一樣，但終歸是一個不錯的結果。
爬上管道之後，三人就發現這邊的管道要矮上一些，頂多隻有兩米，而且原本汙水的兩側都有可供行走的平台，現在就隻剩她們所在的這一側。
越是往裡走，路圓雅就越是擔心，萬一走到最後，她們不得不涉水前進，那樣水裡有什麼東西，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幸而她的擔憂是多餘的。
當三人來到醫院下方，這邊反而要比之前的路更寬敞一些，前方是一個三岔路口，不管走哪側都可以。
蘇雨打開頭燈，查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況。
“我們這個位置上去，是醫院食堂後方。”
淩潔點點頭，“對，根據那些人自己的描述，他們現在的位置應該在住院部下方的地下室，一個叫病案庫的地方。”
住院部在食堂的右後方，前方的三岔路口往右，就可以去到住院部下方。
“但那邊會有下水道入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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