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耳邊響起了火藥爆裂的聲音,那是一枚覆蓋著霸氣的黑色子彈。
強行撐著身子,耶穌布在拚命的奔跑,手中槍托旋轉,一顆顆子彈被他接二連三的射了出去。
“再快一點兒,再快一點兒,船長是要做大事的人,他怎麼能折損在這裡?”
鮮血順著傷口往下流淌,簡單的包紮根本就不能阻止不斷往下淌的猩紅血流。
穿透疾風,子彈打在黑紅色的矛尖上。
叮!叮!叮!
那種聲音,好像夏日的雨滴,從屋簷滑落,打在地麵上,破潰,崩碎,簡直美到了極致,那圓潤的雨滴,隻有短短數秒的生命。
在耶穌布還沒有離開家鄉的時候,這是他最喜歡的景致。
明知命之將儘,卻總是一往無前,水滴的倒影裡,他仿佛看到了勇氣,以及隨意支配的無儘自由。
他的命不是彆人能夠拿走的,能夠奪走他生命的,隻有他自己,如果哪一天他要死去,那一定是他找到了比生命更重要,更寶貴萬倍的東西。
沒有人能夠奪走大海上的男兒享受自由的機會,那一切都是他自願的,也是他自找的,誰叫他當年遇到了那個足以改變他的生命的男人。
子彈改變不了長矛的軌跡,他兩手握住了矛身,黑色的長矛不知道什麼時候洞穿了他的身體。
鮮血從嘴角滑落,晶亮色的,酷似他年輕時看過的細小雨滴。
“威爾遜·西斯,你可不要小看海賊的意誌啊,混蛋。”
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他仿佛看到了遠在家鄉的妻子,她還是那麼美麗。
右手伸出,想要摸摸她的臉頰,可是落到手邊,一切儘是虛幻。
聽說她已經走了,去了天國很多年,不管怎麼呼喚,怎麼呼喚都沒能等到他回去她身邊。
他真不是個好丈夫,去了天國,恐怕都沒臉見她的那種。
竟然遇到這種丈夫,那還真是個不幸的女人。
可就算是這樣,他也好想再見她一麵,在這個世界上,他對得起任何人,無論是船長也好,還是同伴也好,他唯獨對不起自己的妻子和烏索普。
真的好想再見她一麵,不過可惜,像他這種雙手沾滿鮮血的男人恐怕是去不了天國的,就是不知道地獄與天國之間有沒有直通車。
還真是懷念啊……
“耶穌布。”
香克斯淒厲的嚎叫起來,整個人愣在原地,脖子上滿是鼓起的青筋,眼睛通紅。
“我要殺了你。”
西斯的臉同樣猙獰了起來,活動活動手腕,他的內心沒有絲毫的波動。
“是嗎?要是能做得到的話,那你就來試試看。”
手中大爪一揮,身體瞬間就飛躍出去。
“好了,好了,彆生氣,戰爭已經結束了。”
他的耳邊傳來一道略顯悠閒,卻又不容拒絕的男低音,一道金色的光芒閃過,黃猿直接抱住了他的胳膊。
西斯微微扭過頭,黃猿的臉上略顯淡漠,他其實也想殺掉紅發,可是身為上位者,他不能不去顧忌那種所謂大局。
伴隨著腳步輕響,貝克曼同樣站到了香克斯身邊,槍托高舉,直抵西斯的腦門兒。
“夠了,紅發,你不是要和平嗎?我給你和平,你還想乾什麼?繼續打嗎?”
劍拔弩張之中,戰國暴喝一聲,額頭上的青筋佐證了這個男人的心情並不好。
紅發身體一愣,看了看地上耶穌布的屍體,回頭再看了看不斷被虐殺的海賊,他像是一瞬間就蒼老的下去。
“海軍,這次是你們贏了,但是彆得意,我會盯住你們的。”
戰國吐了口悶氣,扭過身來,儘管是敗犬的哀嚎,可是還是忍不住生氣,本來應該將他們全都留在這裡的。
抬頭看了眼天空,加大了聲音。
“戰爭結束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停止了纏鬥,不論是海軍還是海賊,眼神有些空洞,眸底含淚。
“戰爭結束了嗎?”
他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沒有選擇停留,黑胡子遠遠的遙望了西斯一眼,轉身就走,把自己置身於不可預知之地,那不是他的作風。
“好好活著吧,威爾遜·西斯,我在新世界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