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狂地笑出聲來。
碎靈不敢置信地用手捂住臉，低著頭，縮成一團。
不，
不會，
這不可能？
那是她和他的孩子，是他可以用生命守護的寶貝！
“你騙我，你騙我。”
碎靈哭紅著眼睛，走向前去質問著他。
滄溟卻立刻後退了一步，像是躲避什麼令人惡心的東西。
“不信啊！
那我讓他們來見見你！”
揮袖間，那幾個本來鮮活的生命，卻早已成了這水中泡的發白的死屍。
碎靈哭著爬了過去，“平兒，安兒，阿喜，阿樂……”
可不管她怎麼叫他，搖她，孩子再也沒有給她半點反應。
那一刻，她的心徹底被死了，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已經忘記了呼吸。
為什麼？
為什麼無論自己怎麼努力，
結局終究是這樣……
她對他從愛到悔，
她悔恨自己對他的主動招惹，悔恨自己對他的心動，悔恨自己家人對他做出的一切。
但是這一切罪孽的根源，也不過是爹爹的為女心切。
這悲劇的罪魁禍首……
全不過就是一個自己……
而已！
她抱著幼兒的屍體，仿佛全世界的蛇膽都吞進肚子裡翻騰，她忍不住乾嘔，卻又生生將這苦楚咽了回去。
她的眼神泛紅，像是不甘，又像是絕望。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貼身的衣服，已經被孩子的血染成了紅色。
發絲淩亂地撩撥著沾了血的白頸，昔日靈動清涼的眸子裡，滿是空洞。
本是六月的天氣，卻無端飄起了片片雪花。
她伸手接住一片，晶瑩剔透的雪花，伴著刺骨的寒冷，生生鑽入她的手心。
她望向滄溟的眼神變得哀怨，一開口卻是無儘的悲涼。
“滄溟哥哥，你曾說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在滄溟錯愕的眼神中，她伸出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
“就算如此，我也不後悔愛上你！”
她淺笑著，露出那兩個淺淺的小酒窩，一如人生初見。
下一秒，無數片雪花瞬間變成一把白色利刃，刺入了她最愛之人的胸口。
“十世孽緣，終成空，今日你我死在一處，也算圓滿了。”
沈安寧驚詫地想要邁步！
卻看見滄溟緊緊抱住了眼前，這讓他痛、讓他恨、讓他愛而不得的女子。
他突然笑了，笑得那麼乾淨純粹。
幾道雷劫落下，滄溟額間的魔紋暗淡，他死死扣住懷裡的女子。
眉頭緊皺，一枚黑色逆鱗從傷口處飛出，沾著渾濁的血液。
他低聲獻祭，
“吾乃清溪少主滄溟……
自願以吾之鱗……
化為龍鼎……
助吾妻，碎靈……
羽化成龍！”
“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