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羽走上前來,伸出雙手用力將拓跋叡手中握著的長劍推到一旁。
皺起眉頭說道“你看看你,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商量解決呢?
為何要對自己家的將軍拔刀相向呢?”
說完,她轉過身去直麵徐鬆的目光。
語氣柔和地繼續說道“徐將軍,我聽聞您已有大半年未曾歸家了。
殿下深知您在外征戰殺敵異常艱辛勞累,特地派人將您的家眷全部接了過來。
您可知道就在剛才,您那位身懷六甲的夫人順利產下一名可愛的男嬰。
那孩子長得白白胖胖、粉嫩粉嫩的,真是惹人喜愛啊!
不過嘛,如果我在他那粉嫩嫩的小臉蛋上輕輕劃上幾道口子,不知道等他長大以後會不會變得像徐將軍這般具有男子漢氣概呢?”
徐鬆家中三代都是獨子單傳,傳到他這一代時更顯人丁單薄。
他的妻子林氏身體羸弱多病,多年來一直未能懷上子嗣。
然而夫妻二人感情深厚無比,儘管家中父母屢次勸說,希望他能夠納妾以延續香火,但他始終堅定不移地拒絕了。
幸運的是,去年徐夫人偶然遇到一位神秘的老婦,得到了對方開出的幾副中藥方子。
沒想到服藥之後竟然真的懷上了身孕。
如果不是邊疆戰亂不斷,局勢動蕩不安,他簡直恨不得每天都守在家裡陪伴妻兒左右。
如今沒想到,竟然已經生下了孩子。
這自然讓人欣喜若狂、視如珍寶。
聽到司羽這樣說後,他明白拓跋叡是在用家人的生命作為威脅手段。
無奈之下,他隻能屈膝跪地,並收起那枚象征著無上權力的黑色虎符。
"微臣遵命!"
一陣激昂的衝鋒呐喊聲響徹雲霄,緊接著無數支漆黑鋒利的箭矢從耳邊呼嘯而過。
刀槍劍戟相互碰撞發出清脆鳴響,伴隨著陣陣淒慘叫聲響徹四周,戰場之上頓時血肉橫飛、慘不忍睹。
瓢潑般密集的箭雨不斷地從燕臨身旁掠過,無情地刺穿了燕家軍身上鮮豔奪目的紅色戰甲。
鮮血四處飛濺,仿佛一場猩紅暴雨傾灑而下,空氣中彌漫著愈發濃烈刺鼻的血腥味。
燕廣的副將燕墨見狀,騎馬護在他的身側。
滿臉驚疑地質問道"燕老將軍,您之前不是說小侯爺跟咱們對仗,隻是佯裝演戲罷了嗎?
可眼下為何他們卻朝我們射箭呢?
難道
難道說他已經叛變,想要將我們一網打儘不成?"
燕廣大怒,雙目圓睜,怒斥道"老夫自幼看著小侯爺長大成人,深知他向來都是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之人,豈會做出背信棄義之事!
更彆提將刀劍朝向自己的手足了!"
燕墨張了張嘴,但當他接觸到燕廣那充滿憤怒和決絕的眼神時,所有的話語都卡在了喉嚨裡,最終還是默默地吞下了已到嘴邊的話。
燕廣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我相信他!你們隻需照原定計劃行動即可”
話音未落,隻見戰場上成片的士兵紛紛倒下,這箭有毒!
猩紅的血液如河流般四處流淌。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濃烈血腥味,熊熊燃燒的火焰將天空染成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紅。
身披銀色戰甲的燕家軍們,身上殘破不堪、血跡斑斑的戰袍早已被鮮血浸透,與模糊不清的血肉緊緊粘連在一起。
有些戰士在生死邊緣苦苦掙紮,拚儘全力依靠著殘缺不全的肢體緩慢爬行;
而更多的人則滿臉血汙,眼神中透露出無儘的絕望。
然而,這殘酷的現實並沒有讓他們屈服,他們也沒有選擇揮刀相向。
相反,這些英勇無畏的戰士們堅守著內心的信念,用自己的生命扞衛著對燕臨,最後的信任。
“有意思!”
司羽見狀,猛地伸手從身旁侍衛手中奪過弓箭,迅速彎弓搭箭,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他穩穩地將弓弦拉滿,銳利的箭頭對準遠處的燕廣,然後鬆手放弦。
隻聽“嗖”的一聲,箭矢猶如閃電劃過天際,直直地射中了燕老將軍的胸膛。
噗嗤一聲,一股猩紅滾燙的液體從他口中噴湧而出。
他眼前一黑,整個人直直地從馬背上墜落下來。
那根伴隨他曆經無數次戰鬥、見證過無數勝利榮耀的燕家長槍,也應聲斷裂成兩截!
燕廣雙膝跪地,艱難地用僅存的力量撐起身子,靠在半截槍身上。
他那原本蒼白如紙的胡須,此刻已被鮮血染得通紅,仿佛一朵盛開在血泊中的詭異花朵。
司羽看著眼前這一幕,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這才叫打仗嘛!”
副將拚了命的衝過來,試圖將他扶起。
但為時已晚——那支致命的箭矢早已穿透了燕廣的身軀,斷絕了他所有生的希望。
燕廣瞪大雙眼,目光死死地盯著燕臨所在的方向,似乎還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
可最終,他抬起的手還是無力地垂落下去。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一旁的副將燕墨目睹這一切,悲痛欲絕,聲嘶力竭地哭喊著,卻再也得不到絲毫回應。
他心中充滿了對燕臨的憤恨,恨他竟然如此卑鄙無恥,利用老將軍對他的深厚情誼,致使燕家軍遭受如此重創。
從今往後,他再也不會承認燕臨是燕家的小侯爺!
燕墨強忍著內心的痛苦,緩緩起身。
他將燕老將軍的遺體輕輕放在曾經陪他馳騁沙場的戰馬上。
然後,他毅然躍上戰馬,高舉手中的刀劍,激昂地高呼道“燕家將士,聽我令!
即刻捉拿燕臨這個叛國逆賊,扞我國土無恙!
衝啊!”
話音未落,他便一馬當先,率領著眾將士向敵陣發起了猛攻……
燕臨獨自騎著一匹馬,手中緊握著那柄刻有燕家印記的長槍,風馳電掣般地衝向前方。
臨近戰場時,他猛地一拉韁繩,戰馬嘶鳴一聲,人與馬一同高高躍起,然後穩穩落地。
燕臨快步走到一具屍體旁,蹲下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