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時,楚楚已經給王恩龍打過電話了。所以,她剛到那扇斑駁陸離的小鐵門前,門,吱呀一聲開了。
探出一張年輕卻很陌生的麵孔“你來了?”
楚楚一腳便邁了進去,急切地問道“我老公呢,我老公呢?”
男孩沒回答,而是提起腳朝鐵門踢去。
簡陋破敗的鐵門,咣當一聲被關上了。
男孩掉頭就往前走,沿著一條曲折蜿蜒的小道往前走。
楚楚忘記了害怕,她的心裡,隻裝著慕白羽的安危。
亦步亦趨地緊跟其後。
……
半個小時後,鐵門,再次被打開了。楚楚,披頭散發地從門裡的黑暗處衝了出來!
雨,仍在下,隻是,雨勢小了許多,變成了迷蒙的細雨。
“哎,你站住!彆跑,小心!”
從停在大榕樹下的車裡,傳出了一聲緊張的叫喊!
但楚楚沒有回應,更沒有停住腳步,反而像個瘋子似的,朝巷子的另一頭狂奔。
慌亂沉重的腳步聲,在長長的,泛著寒光的巷道上響起。
“喂,你彆跑啊,再跑,肚子裡的孩子都要被你跑掉了!”斜躺在車裡的安瀾趕緊鑽出來,不及鎖車門便追了上去。
不知是害怕身後的人追上,還是擔心鐵門裡頭的人追出來,楚楚環抱著肚子跑得更快了。
撲通!
踩上了一塊被雨水泡得胖大了許多的西瓜皮,楚楚笨重的身子晃了幾晃,嘴裡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嗚咽,如山一般地倒了下去。
等身後的人趕到時,楚楚已躺在血泊中暈了過去。
血,源源不斷地從她的身子底下流淌出來,流進了身側的那個小水窪裡。很快,小水窪變成了散發著濃鬱腥味的紅水坑。
安瀾有些發蒙,但在第一時間清醒過來。
他一下子抱起了不知人事的楚楚,飛快地跑到車前,將她如來時一般,塞進了車裡。
車子,在無人的大街上向導航儀指定的醫院方向疾駛!
透過後視鏡,安瀾忍不住再次打量著後座上奄奄一息的女人。他不知道,在這個名叫楚楚的女人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楚楚在進了那道小鐵門後,又經曆了什麼。
當楚楚心急火燎地進入那道小鐵門後,不知為什麼,安瀾沒有馬上離去,而是,靜靜地坐在車上,望著緊閉的鐵門,心緒有些紛亂。
儘管,這個眉眼很有些古韻味兒的女人跟自己是八棍子也挨不到邊的陌生人,可是,安瀾也不明白自己,為何在內心深處,竟會對這個女人會產生一絲莫名的憐惜和心疼?六年來,他覺得自己早就練成了金鋼不壞之身,在那個頭天晚上還卿卿我我第二天一早卻絕情離去的女孩消失後,他就索性關閉了心門,對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帶著排斥的厭惡心理。
是楚楚半夜尋夫的癡情打動了他,還是,楚楚無助的表情激發出他埋藏在內心深處的男人憐花惜玉的天性?
他不得知。
……
兩個月後
安瀾背靠著落地的玻璃窗,若有所失地望著剛送進辦公室的信。信紙上隻有短短的幾句話安瀾先生,非常感謝您,我不會忘記您的搭救之恩,容我以後再報。當您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登上了去往澳洲的飛機,有緣自會相逢,我不會忘記您的,珍重!
安瀾心情變得很是複雜。有欣慰,為楚楚的重生。也有失落,興許從此後再也見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