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女孩子就應該是一朵晨間含露而開的木樨花,雖不起眼,卻暗香襲人。不應該是迎著太陽綻放的喇叭花,張揚淺薄。
無疑,在安瀾的心中,楚楚是那朵木樨花,而淩微就是喇叭花!
上了車,淩微突然閉緊了嘴巴,沉寂了下來。兩眼不停地望向後麵,望著那棟簡陋的建築慢慢地變小,變模糊,最後被夜色融為了一體。
安瀾看了一眼,心裡有些自責,自己的言行是不是傷了淩微的自尊心?
“淩小姐,對不起,剛才我太唐突了。”
淩微搖了搖頭,將頭扭向窗外,默默地閉上了雙眼。
淩微顯然是生氣了。
“淩小姐,我再次向你道歉,對不起,剛才是我的不對。”
淩微久久不答話。
安瀾也不好再說什麼。
眼看淩微下榻的酒店,那塊巨大的霓虹燈招牌就在不遠處閃爍著,淩微突然回過頭來,一臉的落寞,說“安,我覺得寧安娣過得一點都不好。”
安瀾一愣,他沒想到,半天不開口的淩微,突然之間會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不會吧?寧阿姨是市委付書記的夫人,她要是過得不好,誰還能過得好?”安瀾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那就是,就算寧靜過得不好,跟你淩微又有什麼關係?
“這話不對,”淩微一反嬉哈的作派,正色地說“就因為她是楚付書記的夫人,所以她過得一點都不幸福。”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淩微苦苦一笑,不再說話,又把頭扭向窗外,任一閃而過的燈光灑落在她的臉上身上。
安瀾覺得,此刻的淩微有些古怪。
“楚楚說,楚付書記不是她的親爸爸。”
淩微突然說。
啊?
安瀾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驚呼。
“聽楚楚說她在一歲的時候,寧安娣帶著她嫁給了楚付書記。”
楚楚竟然是個在世俗人眼裡的“拖油瓶”!
對楚楚的憐愛,在安瀾的心中又增添幾分。
可憐的楚楚!幼時失去親生父親,成年後又遭遇婚姻的不幸。老天真不公平,將不幸全降臨在楚楚的身上。
安瀾不免長籲短歎起來。
淩微看了一眼安瀾,有些蒼白的臉上浮現起一抹笑意“安,看得出來,你對楚楚的關心超過一般的朋友。”
“是嗎?我不覺得。”
“我感覺出來了。”
安瀾苦澀地笑了笑,沒有直麵回答。心裡卻有個聲音在說關心又有何用?楚楚遠在千山萬水之外,自己隻能在心裡惦記而已。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