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搖了搖頭,脫口說道“可惜你不是楚楚。可是,微微啊,在阿姨的心裡,你也是個很讓人心疼的孩子。”
淩微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了。
寧靜生怕自己的回答傷了淩微的心,趕緊轉移話題“這幾次你來家裡,我總找不出單獨的時間問,微微,楚楚的妹妹伶伶她好嗎?楚楚的爸……爸爸也好吧?”
顯然,在提到楚楚爸爸的這幾個字時,寧靜有些窘迫,語氣裡帶著凝滯的韻味。
淩微聽出來了。
“伶伶很好,是個很獨立的女孩。楚楚的爹地也很好,生意做的大,身體也好。”淩微抬起頭將目光直直地定格在寧靜地臉上“就是一點不好,楚楚的爹地自從那個外國女人出事後就一直孤身一人。”
寧靜躲開淩微犀利的目光,說“親情血緣是分不開的,她倆是雙胞胎。隻是,伶伶離開中國的時候才一歲多點,她會說芝城話嗎?”
“會呀,說得跟楚楚一樣的純正。”
“那就好。伶伶長得跟楚楚很相像吧?去年聽楚楚說伶伶有男朋友了。過去一年多,快結婚了吧?”
提起這個小女兒,寧靜的心更是疼痛不已。這伶伶跟楚楚不一樣,性格倔強堅毅,很有幾分男孩子的率直。也不知她從哪裡得知了親生父母離婚的真正原因,從此後寧靜便再也接不到伶伶的電話。楚楚去悉尼後,有時候楚楚讓妹妹在電話裡跟媽媽捎帶說幾句,伶伶她一推電話,留下一連串的no便跑開了。
每次聽到從電話那頭傳來的那一連串的no聲,寧靜都要傷心好一陣子。
“伶伶和楚楚長得一模一樣呢,隻是兩個人的性格太不一樣。伶伶的那個男朋友我見過,是個有錢的非洲小夥子,家裡很富庶,有一個很大的橡膠園呢。”
“家裡有錢沒錢還在其次,主要是人品要好,對伶伶要真心的。不要像楚楚一樣,找一個花心大蘿卜。”
“安娣放心,伶伶不會走楚楚老路的。”
“那就好,我對不起楚楚,更對不起伶伶。”
“安娣彆這麼說,誰沒有過去,誰沒有苦衷?”
“好孩子,謝謝你。”
淩微眼裡含著淚,緊緊地依偎在寧靜溫暖乾瘦的懷裡“安娣,其實,楚楚的爹地一直忘不了您。聽楚楚說,在爹地的錢包裡,還有一張您年輕時的照片。”
寧靜有些羞窘,臉微微地泛紅,更有些羞愧,眼神始終飄忽著。許久沒有說話。
“安娣,真的,楚楚她不會說假話。”
“唉,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都老了。而且,是我對不起他,這輩子我都無法麵對他。”
“安娣,相逢一笑泯恩仇,二十多年過去了,您不該再背著這沉重的包袱。再說,誰說您老了?五十多歲正當年。”
唉。
寧靜再次陷入了沉默。
淩微想必是太累了,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寧靜卻沒有一點兒睡意,往事,如洪水一般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