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這些漁夫都是互相認識的，每日都在一起打漁，周芷若的爹爹和他們也應該很熟悉才對。可是讓大家覺得怪異的是，這些漁夫都不與周芷若說話。
能夠知道報恩的漁民，心性不應該如此冷淡才是啊，周芷若的爹爹不在了，眾人即使再怎麼人情冷暖，也沒有達到無視周芷若的地步吧。
可讓人覺得怪異的是，無論是一開始在漢水對麵的那些漁夫，還是現在劃槳的兩位漁民，不僅對周芷若視如不見，有的漁民看向周芷若的眼神，隱隱之間還帶著恨意和不屑。
殷素素看了看低頭不語的周芷若，又看了看船尾擺渡的漁民，挑了挑眼角之後說道“這位大哥，你們在這裡打漁，可是經常遇著官兵嗎？”
船尾的漁民哀歎著說道“這位夫人，若是不嫌棄，叫我一聲老杜頭就行了，大家都是這位稱呼的，大哥卻是當不起。遇著官兵的時候倒是多，幾乎每天都能夠遇得上，可是像今天這樣出人命的時候，卻不多。”
“哦。這是怎麼回事兒呢？”殷素素疑惑的問道。
老杜頭回過頭，看了看船篷中的周芷若，皺了皺眉頭之後才說道“那些官兵都是飛揚跋扈的，不論是誰上了船都是大爺，像我們這樣的人，也就是求一口生活罷了，自然不會與他們爭論。”
頓了頓之後，老杜頭接著說道“可是這段時間以來，這些要渡河的官兵，經常因為這丫頭互相打罵，哎，這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也是紅顏禍水啊，老周頭就因為這丫頭，已經被那些官兵打了好幾次了。今天甚至還送了性命，哎。”
殷素素明白了，雖然這個老杜頭說話顛來倒去的，不過殷素素也能聽得明白，想來是在這漢水之上的官兵們，互相之間因為周芷若而爭風吃醋的，大家一起爭執，自然就連累了這些和老周頭走得近的漁民。
而且那些官兵也不是相互之間起紛爭就算了，想來周芷若作為主角，那個老周頭作為周芷若的爹爹，其間也受了不少罪才是。
雪舞在一旁沉默不語的聽著，不僅僅是雪舞，其實兩艘漁船離得並不遠，那艘魚船上的眾人也聽的很清楚。
畢竟這關係到彆人的清白了，殷素素也不好再接著問，反正多少知道了一些信息，也算是心裡有點底了，再接著問下去倒是有不相信人的嫌疑了。
倒是船尾擺渡的老杜頭，似乎說上口了，這一會兒卻停不下來。不等殷素素接著問就自顧自的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周頭欠了這對母女的，早就說過讓他把孩子還給彆人，他非不聽，現在命都被人害沒了，哎。”
眾人聽得一頭霧水，什麼叫把孩子還給彆人啊，聽這語氣，周芷若和那個老周頭到不是親生父女才是，不過一個願意為了女兒沒了性命，一個哭的那麼傷心，想來也和親身父女差不多了。眾人聽到這裡，嘴上不說，心裡都十分感動的。雪舞甚至看到前麵船上的張鬆溪暗暗的點點頭。
所有人當中，除了那兩個知曉內情的漁民，估計就隻有殷素素和雪舞覺得怪異了，殷素素覺得怪異是出於敏感，雪舞覺得怪異則是因為這和自己以前所知道的信息不一樣。
不過仔細一想，也就釋然了，自己以前也就簡單地記得，周芷若在遇到張三豐之前，是漢水之上的漁民之女，因為她父親為了救常遇春而亡，常遇春說要照顧她。
後來陰差陽錯的，常遇春帶走了張無忌，把張無忌帶到蝴蝶穀去做蝶穀醫仙的試驗品。張三豐則帶走了周芷若，後來又因為武當山上既沒有人能夠照顧她，又沒有適合女子修煉的武功，所以把周芷若送到了峨眉派，途中對她的身世交代，最仔細的也莫過於那句“漁民之女”了。
現在看來，這個周芷若的身世是另有乾坤啊？聽起來不像是漁民親生的，倒像是個養女啊。既然如此，看著周芷若那貌美如花的臉龐，雪舞心裡生出一股好奇感來。
雪舞不是這裡土生土長的人，知道什麼是基因，什麼是遺傳，周芷若如此美貌，想來親身父母都不是貌醜之人，而在這個時代，民間固然有美貌的，不過多數卻是集中在上層社會或許是在江湖上有些許地位的人，普通人隻能求個溫飽，哪裡還有心思和錢財去求風花雪月呢？
老杜頭不等眾人接話，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說起來這個姑娘也是個苦命的，出生在那種地方，親身父親是誰也不知道，娘親也不在了，現在連老周頭都不在了，還不知道日後該怎麼辦呢？”
完了似乎才意識到自己說的是什麼，抬頭看了看穿上的張翠山和殷素素，帶著歉意的說道“想來日後她跟著幾位道爺，也能過上好日子了，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了。”
殷素素和張翠山都不開口，雪舞想了想之後問道“老人家，您知道這位周姐姐的娘親是哪裡人嗎？既然她爹爹不在了，我們要想辦法讓她找到娘親才是，誰都想和娘親在一起呢？”
雪舞話音剛落，就看到對麵的周芷若不在沉迷於傷痛之中，而是抬起頭，狠狠的瞪了雪舞一眼。眼神裡充滿了憎恨和厭惡。
雪舞沒想到周芷若會這麼做，因為在自己的印象當中，周芷若一直都是一個柔弱纖細的溫和女子，每次出場都像帶著光環似的，說話也是低聲細語的，被師姐為難了也是自己悶著。這一眼瞪過來，倒是讓沒有心理準備的雪舞愣了愣。
不過想到自己內心並不是真的關心這位周姑娘，而是出於想要打探彆人底細的目的，心裡也就釋然了。隱隱之間也有些內疚，自己因為一己之私，卻打探彆人的秘密，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情。
自己現在雖然勉強不算是普通人了，可是主角的力量是不容忽視的，若是因為自己的一不小心或者一時心軟，從而載在這個現在還隻是小姑娘的周芷若身上，那真是後悔都沒地方買藥去。
現在不問清楚，日後難不成還能指望周芷若自己說清楚這一切嗎？看她現在的表現，就不像是願意交代底細的人。而且說實話，不知道是不是雪舞直覺出了問題，反正現在雪舞覺得這位周姑娘，和自己印象當中的那個周姑娘並不相同。
周芷若的行為自然逃不脫殷素素的眼神，比說是殷素素了，就是張翠山也看見了，夫妻兩個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疑惑，這位周姑娘看起來不像表麵那麼溫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