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熙奇怪道“你要打包早飯乾什麼?”
衛子陽笑容絢爛“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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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的自助早餐非常豐盛,衛子陽吃得快撐了,又讓人拿來好幾個打包盒,一副要把所有吃的都卷走的架勢。
雖然沒能在套房裡吃送過來的早點,但這個結果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單憑昨晚就能留在那個人身邊,那個人就不是季元熙了。
努力與打包盒做著奮鬥,不知不覺身邊靠過來一個人。
默默地跟著他許久,終於開口,聲音又乾又澀“子陽……”
衛子陽眉開眼笑地打招呼“早啊,易然哥。”
孟易然苦澀地笑著“真的是你啊,子陽,真的是你啊!”
“是我啊。”
沉默,依舊是沉默,昨天突然相見的尷尬,今天再次相見的震驚,讓孟易然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想要問,你怎麼會來參加婚禮,他更想問,你怎麼會從季元熙的房間裡走出來。但是長久的沉默之後,他還是問了一個深藏了多年的問題“當年你去哪兒了?”
衛子陽抬起頭,仔仔細細地看著孟易然。自從高中畢業之後,就沒有見過他,他還是這麼豐神俊朗,但是眼中憔悴難掩。那些青春的回憶似乎還是昨天,孟家和養父母的林家是相交好友,回憶裡他是孟家溫柔可親的大少爺,自己是林家過得滋潤的小少爺,他長自己幾歲,總是好脾氣地照顧自己。
——子陽,我在大學裡等你,你一定要來。
曾經他這麼說。
可是,命運捉弄,夢已破碎,一切都成泡影。
衛子陽心中有酸澀,但更多的已是釋然。
“你不知道林家出事了嗎?我也就搬家了。”早已與過去劃清界限,十八歲那年開始,就已經是另一個自己了。
“我知道!那你……”孟易然嘴角抽搐了一下,“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沒有這個必要。”
“什麼叫做沒有這個必要,你知道的,我會幫你的。”孟易然著急,“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想幫你的。”
“沒什麼可幫的,我不是活得挺好嗎?”衛子陽邊說話邊把炒飯,炸雞塊什麼的弄到打包盒裡,“讓讓,你擋著我了。”
孟易然亦步亦趨地跟在旁邊“你……你怎麼會跟季元熙在一起的?”
“怎麼了,你管得還真寬啊。”
“他不是什麼好人!”孟易然壓低了聲音。
衛子陽嗤笑“我管他是好人壞人,能給我錢就行了。”
自輕自賤的話語,讓孟易然心一抽“你很缺錢嗎?”
衛子陽神情親昵地摸了摸他的臉頰“易然哥,你覺得我好看嗎?”
他跳脫的思維讓孟易然一怔,但還是順著他的話回答“好看,我最喜歡看你笑了。”
“現在也是嗎?”他忍不住笑開了,露出珍珠似的白牙。
“現在也是!”
“如果你給我一百萬,我也會陪你睡的。”
“子陽?”孟易然難以置信地看著衛子陽,可他定了定神,堅定道,“子陽,你是知道的,我一直對你……”
話未說完,衛子陽的手捂上了他的嘴,語氣冰冷“不該說的不說,孟大少這點道理都不懂嗎?你這樣很煩,知不知道?”
很煩?多麼厭倦嫌棄的口吻?既冷漠,又疏遠。
孟易然表情痛苦,但又不知道說什麼。
於是,當季元熙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一會摸臉,一會摸嘴的樣子。
雙眼眯起,眼底浮起寒冰,他側頭對身邊的保鏢吩咐了幾句。
那邊衛子陽把早點打包完,也沒了什麼耐心“好了,我該走了。”
孟易然急吼吼地拉住他“子陽,先彆走,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
“孟先生。”保鏢出現在他們身後,“孟先生,季先生請你回房。”
孟易然臉色一變,怒道“我什麼時候回房關他什麼事?”
“孟先生,請不要讓我為難。”保鏢說得謙卑,可語氣裡反而帶著威懾。
“去吧去吧,彆在這礙事了。”對於保鏢的突然出現,衛子陽心底一驚,可臉上還是無所謂地趕人。
孟易然臉色幾番變化,深深看著衛子陽,在保鏢的幾次催促下,不甘心地離去。
衛子陽則故作輕鬆,剛要離開,就被保鏢攔住“衛先生,季先生有請。”
操!衛子陽心中暗罵,不得不跟在保鏢身後。
季元熙坐在大堂的沙發裡,姿態優雅,從容中透著高貴的天性,那是一種久居上位熏陶出來的氣質。幾個如花似玉的服務員躲在角落裡偷看他,那眼珠子都快掉到他身上了。
看著走來的衛子陽,他臉色陰冷地能把夏天變成冬天。
也不知道腦子裡哪根筋搭錯了,想著他說什麼打包早飯去喂狗,心裡就這麼好奇了一下,於是在離開時,特意往餐廳這邊繞,沒想到就看到他在勾搭人,而且還是自己妹夫。
衛子陽在麵前站定,季元熙朝保鏢使了個眼色。
保鏢立即領會,大步上前,一個巴掌扇在衛子陽臉上。
全無防備的衛子陽一下子被扇倒在地,打包的早點撒了一地。
就在大堂裡,就在大庭廣眾一下,他被扇倒在地,引得路人好奇張望,完全沒有自尊。
“勾三搭四的賤人,剛下了我的床就去勾引彆人?”季元熙居高臨下,聲音冷得像冰淩子。
剛剛被自己上過的人,又跟彆人親親熱熱的,季元熙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好像自己的領地被人侵犯了。
但凡雄性生物都有這種占有欲,越是強大的男人,這種感覺就越是強烈。
他打人還不勞動自己,還讓保鏢出手,這是嫌臟,怕汙了手嗎?
半個小時前還和顏悅色,這會說翻臉就翻臉,這上等人的心思果然是難以琢磨,頤指氣使慣了,好像所有人都應該匍伏在他腳下。
衛子陽低著頭,眼中透著鋒銳之氣,怒意在心頭滋生,可當他抬起頭,一切都已經隱藏好,臉上隻有嬌媚的笑意“你誤會了,季總,沒的事兒。”
“他是我妹夫,彆怪我沒提醒你,這次就教訓一下你。”季元熙說完起身,大步流星地離去。
“媽的,真是晦氣。”衛子陽咬了咬牙,摸著麻了半邊的臉。
心中擔憂著另一件事,這個插曲會不會影響到計劃?
衛子陽心下煩躁不安,趴在地上,把掉在地上的炸雞一塊塊揀回飯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