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那下次換我操你,我來動。”
“滾!”季元熙扒開他的眼睛,“會說這句話說明你腦子清醒得很,快把眼睛睜開,彆裝了。”
“誰裝了,真的累死了。”衛子陽勉強坐起身,睜開睡眼,“你要說什麼?”
“你準備什麼時候給你養父母落葬?”
這跳躍性實在太大的一句話,讓衛子陽一下子睜大了眼睛,瞪了好一會眼,氣惱地縮回被窩“季爺,你腦子進水了?問這種事情乾什麼?”
“這難道不是重要的大事嗎?”季元熙又把他從被子裡拎了出來。
“冬至落葬,現在冬至早過了,等明年啊,這有什麼好多問的?”
“墓碑我已經讓人刻好了,什麼時候你去看看?然後選個日子去按上?”
衛子陽點頭“勞煩季爺你操心了。”
“我不操心,操你就行了。”
“你突然說這事乾什麼?馬上就要過年了,你也不怕晦氣?等過完年再弄喪事吧。”
“這有什麼晦氣的,你還說唐嫂迷信呢,自己也迷信得一塌糊塗。我就是覺得你養父母對你這麼好,他們不在了你為他們做點小事也是應該的。”季元熙貌似隨意地感歎了一句,暗地裡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
每次提及養父母,他的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的哀傷“所以我謝謝你嘛,以前我不是沒有這個能力嗎?”
“為什麼你以前沒有找蕭遠幫忙?”
“他幫我幫得已經太多了,我不想麻煩遠哥。”
“怎麼幫你了?沒看出來。就讓你住那小破屋?”季元熙不屑,“彆告訴我那是任務需要,就算你要在名樓做情報工作,住稍微好點也是正常的。”
衛子陽顯得不太高興“那是有原因的,我跟遠哥之間的事你彆管。”
季元熙一聽這話就上火“看把你慣的,你的事我還不能管了是吧?我警告過你的,不許再叫什麼遠哥!”
衛子陽嘁了一聲乾脆躺下“沒功夫跟你吵架,我睡覺了。”
“哎哎,彆睡,我話還沒有說完呢。”
“滾蛋!動不動就甩臉子,誰稀罕跟你說話?”
還沒有扯到正題上就跑了題,還拌起了嘴,這怎麼行?
季元熙隻得求饒“我稀罕跟你說話,行了吧,小祖宗,快起來我還有話說。”說著,還討好地在他臉上親了幾口。
“你說吧。”衛子陽懶洋洋地說。
“你養父母是怎麼死的?”
衛子陽皺眉“那些事你不是早就都查過了嗎?還來問我乾什麼?”
“我想聽你說。”
“警察在林叔的藥廠裡搜到大量毒品,後來查到說林叔是給一個毒梟賣命的,專門替他加工毒品然後運輸出去,就把廠關了,財產全部沒收了。但是有天晚上林叔突然逃了出來,帶著林姨逃跑,結果人還沒逃出去,就出車禍死了。”
季元熙靜靜地聽著,眉頭緊皺,似乎在思索什麼。
衛子陽看他沒有反應,又加了一句“就是這樣。”
季元熙回神“但是其中有詐?”
“林叔是個實在人,怎麼可能是為毒梟做事呢?我不相信。再說了,看守所那是什麼地方?我現在可是有經驗的人了,想要自己從裡麵逃出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當時你想找出害他們的人,結果自己差點死掉,然後蕭遠就是那時候救的你?”
衛子陽點頭“我當時也是太天真了,不知道天高地厚,弄得差點沒命,結果也沒有查出什麼道道。”
季元熙又是長久地沉默,不知道在想什麼。
衛子陽用頭撞了撞他“想什麼呢?”
季元熙深深看了他一眼“我在想,他們的親生兒子都不管那麼多,你卻做那麼多事,是為了什麼,而且現在還幫他們在養兒子。”
“你拿我跟誰比呢?林祥不像話,難道我也要跟他一樣不像話嗎?”
“如果你現在知道是誰害了他們,會為他們報仇嗎?”
“會啊。”衛子陽脫口而出,但是並不是那種滿腔恨意的口吻,反而是平淡至極,但正是這種平淡,讓人感到一陣寒涼。
“殺了那個人?”
衛子陽搖頭,眼神堅定“我跟那時不一樣了,現在我也有我的能力了,如果讓我知道誰是幕後黑手,我一定會想辦法將那人繩之以法。”
季元熙再度沉默,盯著他看了半晌,心底一個歎息,不知道是憐是愛是哀?
衛子陽打了個哈欠,靠在了季元熙的肩膀上“這種事你什麼時候不能問啊,一定要現在說乾什麼?困死了。”
“睡吧,小乖乖。”季元熙親了一下他的額頭,關掉燈替他掖好被子,半靠在他身上抱著他。
衛子陽安心地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聽著身邊均勻的呼吸聲,季元熙借著月色又坐了起來。
黑暗中,他思索良久,最終躡手躡腳地拿起手機走到陽台上。
又確定一邊衛子陽還在床上熟睡,季元熙小心地關上門。外麵冷的他直發抖,隻穿了一件睡衣的他冷得差點手機都拿不穩,但他甘願受著凍,借以撫平心中的焦躁。
遲疑了一下之後,他還是撥通了電話。
“謝少青。”
電話那頭的笑聲帶著苦澀的意味“我等你這通電話等很久了。”
“我會讓衛子陽走的,你不要亂來。”
“什麼時候?”謝少青步步緊逼。
“你得給我時間,我剛把他從警局撈出來,媒體還在大肆宣揚我跟他的事,我不可能那麼快就甩了他,我得顧忌我的形象。”
“你在跟我玩拖延戰術?”謝少青精明萬分。
“難道這不是事實嗎?你先讓我過個安穩年吧。”
謝少青似乎是在斟酌,過了好半天才回答了一個字“好。”
掛上電話,季元熙又撥了另一個號碼,電話很快被接通。
季元熙透過玻璃看著安靜地躺在床上的衛子陽,對電話裡的人說“我想有件事情我們可以合作一下。”
而謝少青在掛上電話後,陷入了沉思,像一尊凝固的石像一樣坐在床上。
許久,他揉了揉太陽穴,按下了床邊的電鈴。
“給我倒杯水。”
不一會兒,厲源端著一杯溫水進屋。
謝少青從床頭的抽屜裡拿出一瓶藥,倒了兩粒,歪著腦袋想了想,似乎嫌不夠,又倒出了兩粒,接過水吞了下去。
厲源猶豫了一下道“少爺……你最近藥是不是服用過量了?”
謝少青陰冷地掃了他一眼“滾出去!”
厲源怯生生地退了出去。
“站住!”謝少青又喝道。
厲源連忙回頭“少爺。”
謝少青移開視線,不想再看著他“吩咐下去,讓下麵的人最近小心一點,怕季元熙可能會有什麼動作。”
厲源驚訝,但沒有多問,低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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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得風風火火的柳妍喬被殺一案,突然之間就有了結論,說是一個攝影師因為愛慕柳妍喬,求愛被拒,因愛生恨,所以起了殺念。因為看衛子陽跟柳妍喬有矛盾,所以趁機栽贓陷害。
有證據,有動機,真相大白。
當這個結果公之於眾的時候,又是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很多人都搞不明白為什麼突然之間又多出了一個攝影師?
一些傾向於衛子陽的人發表了各種言論,什麼早就料到他是被陷害的,什麼真相隻有一個。
也有一些人堅信衛子陽才是真凶的,大肆攻擊說黑幕之類。
“近日,引起全社會關注的女星柳妍喬一案,在某法院公開開庭審理……”電視裡還在播放這案子的新聞,衛子陽不耐煩地轉頻道。
方思榮在旁邊啃著開心果笑道“陽陽,你可真紅,比那些個二三流明星都紅,照你這張臉,這個紅火的程度,拍電影保準有人看。”
衛子陽歪著頭看著他,總覺得他的笑容裡有什麼深層次的意味,但還是那麼的猥瑣,於是拿起桌上的一個開心果砸過去,正中他腦門。
“季爺。”衛子陽轉向正在看報紙的季元熙,“你不是說我演技好嗎?你說我能拍電影嗎?”
季元熙放下報紙,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在他眼中找到了一絲狡黠。
“少管閒事。”季元熙嗬斥。
“季爺,我是專業的,你不幫我,我就另想法子了。”
季元熙臉一板“另想什麼法子?”
衛子陽笑嘻嘻地靠過去,在他嘴裡塞了一顆剝了殼的開心果“上次那誰來的時候,還要我跟他走來著。”
“你敢!”季元熙青筋暴起。
“那怎麼辦呢?”衛子陽一副非常為難的樣子。
季元熙心中咆哮著草泥馬,一臉憤然地拿起了電話,語氣平靜“元光,陸鴻的那部新戲還有沒有什麼小角色可以演?”
於是,可以預見的是,輿論的論調會轉為原來這一切熱鬨,都是因為禾木要捧新人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