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少岩放下筷子。
“他好像已經知道我不是他弟弟了。”
所以才會用“過家家”這種詞彙來指代兩人的關係。
謝奕止“哦”了一聲,伸筷子過來搶肉。
“你都不吃驚嗎?”殷少岩護住碗說。
謝奕止悻悻然收回筷子“有什麼好吃驚的,遲早的事。”
“……”殷少岩很受打擊,“有那麼明顯嗎?”
“該怎麼說呢……”謝奕止拿眼睛斜覷著殷少岩的碗,“你要是真心想假扮一定假扮得好。但是你顯然不夠真心,渾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在喊‘我在這裡,我是殷少岩,看到我看到我看到我看到我’,彆人聽得到的。”
“什麼……意思?”殷少岩顯然不能理解小說家的表述,艱難地想象著那個畫麵,頓時有種渾身上下都爬滿了小殷少岩的密集感。
殷少岩抖了一抖,用手搓了搓手臂。謝奕止趁此機會出手,電光火石之間就把叉燒肉打劫過去了。
“意思就是說遲早的事。你根本不想變成陳靖涵對吧?我打賭就算你演一個龍套,下的功夫也比這個多。”
龍套……殷少岩通常會給他編個身世,甚至星座血型。陳靖涵,他確實沒有下過功夫去了解。覺得這樣還覺得不會露陷,不是無視事實,就是輕視了尼桑的智商。
“所以你家親親哥哥就和你決裂跑去法國泡妞了?”
小說家措辭果然犀利,不管是決裂還是泡妞都殺得殷少岩血條猛降。
“咳咳。”殷少岩一邊咯血一邊說,“好像不是這個原因。我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然後殷少岩把那天發生的事情完完本本地說了一遍。
把自己的麻煩拿出來說並不符合他的習慣,但除了謝奕止他不知道還有誰能夠信任。
就算是趙誠,聽到他說“我和我哥差點搞起來”也會瘋掉的吧。
等殷少岩把原委說完,碗裡被搶劫得就隻剩下麵條了。
“我想知道他為什麼會生氣。看樣子他應該早就發現我不是陳靖涵了,要爆發早爆發了。如果是因為我不肯讓他捅菊花,後麵我都打算好讓他捅了,他又說有很多人排隊讓他捅輪不到我什麼的。”殷少岩越說越不知道陳靖揚在想什麼,不聲不響地就跑掉還拒絕聯絡什麼的真的讓人有點……難過。
“嗯……”謝奕止吐出蝦殼,喝了一口水,“我知道為什麼。”
殷少岩抬頭滿懷希冀地看著他。
“因為陳靖揚是一個笨蛋,你,”謝奕止用食指點著他,“是一個渣。”
“小餘。”
“乾哈?”
“悶騷是什麼?”
“……”餘錦聞言,一滴冷汗就下來了。
這是什麼試探嗎?要是回答“悶騷就是你”,自己的飯碗肯定保不住了。
裝作若無其事地攪了攪咖啡,餘錦很正直地回答“我不知道耶,第一次聽說這個詞。”
陳靖揚沒什麼反應地點了點頭,托腮沉思。臉上的表情難得地有點困惑。
每個男人都有個嫁了富商的初戀。
——這句話當然是假的。
但陳靖揚的第一任女友確實是嫁了富商沒錯。
原小圓是個服裝設計師,和陳靖揚掰了之後嫁了個法國人。富商具體有多富陳靖揚也沒有概念,隻知道人在鄉下還有個葡萄酒莊園,過著刀耕火種朝九晚五的半隱居生活,還有餘裕支持原小圓建立了一個個人品牌。
陳靖揚沒想到在法國軋個馬路也能碰上初戀女友。要不是對方連孩子都生好了,陳靖揚幾乎要懷疑這是什麼神啟。
兩個人憶往昔說如今,女方無限唏噓,男方望天發呆。
談著談著,講到陳靖揚如今的著落問題。
陳靖揚一時抽風,就說最近為情所苦,喜歡了個人,彆人隻肯當他是兄弟,不當兄弟就委屈得要死,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可恨得要命。
原小圓隻道他喜歡了哪個漢子習氣的女生,溫言勸慰了半天,最後來了一句“你啊,就是太悶騷。”
聽著不像什麼好詞。
陳靖揚沒有當場問悶騷是個什麼意思,回了酒店琢磨了一整天,轉天和餘錦出門遊覽,得空坐在露天咖啡座仍舊在琢磨。
他當然琢磨不到這種行為就是悶騷。
原小圓說,喜歡了什麼人你得讓他知道。
有多喜歡,為什麼喜歡,怎麼喜歡。
陳靖揚以為行動就夠說明一切了。
原小圓說,你以為誰都像我一樣善解人意啊。
末了又加一句,其實我也不夠善解人意,不然我們也不會分手。
陳靖揚不知道說什麼,對著嫻靜的少婦笑了一下然後沉默。
所以悶騷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不把喜歡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就是悶騷嗎?
陳靖揚看了一眼放在桌麵上的手機。
雖然沒開機但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放在桌麵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潛意識裡在期待著什麼。
“想打電話就打啊,現在靖涵應該還沒睡。”餘錦說。想打電話又忍著不打,這是悶騷。
陳靖揚一個眼神掃過來,餘錦後背的毛都因為危機感而炸開了。
“少說話多做事,我知道我知道。”餘錦覺得自己太偉大了,“可是靖涵昨天給我打電話,狀態感覺不太好,你真的不要去關懷一下?”
“我也不太好。”陳靖揚說。
略帶賭氣的語氣讓餘錦整個下巴都掉了下來。
說歸說,陳靖揚還是拿過了手機,猶豫了一下,對著開機鍵按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悶騷是芝心薯球。
渣?渣可以烙餅。
好餓……
謝謝飄過同學和natsuki同學的地雷~~
功課還是沒有完……已經要壞掉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