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少岩覺得那人聲音有點耳熟,等人走近了一看,頓時花容失色。
“是你?”陳靖揚說。
“喲,你們也在啊。”來人道。
“剛才找乖寶的時候正好碰到蕭醫生,蕭醫生二話沒說就幫我找了,真是謝謝你啊。”
“哪裡哪裡,不要客氣,人沒丟就好了。”蕭寧笑了笑說。
穿了一身正直的西裝,顯得尤其衣冠禽獸。
殷少岩看了他一眼就不敢再看,卻擋不住鬼畜醫生意味深長的眼神。
“最近有發燒嗎?”
混蛋,經紀人還在啊!
殷少岩腹誹不已。
“彆玩了,要趕不上儀式了。”陳靖揚冷靜地說。
“彆玩”顯然是針對蕭寧而言,殷少岩一點都不想深思玩的客體是什麼。
蕭寧聳聳肩,“走吧。”卻是對著抱著女兒的趙誠說。
兩人走先,殷少岩自然拖著陳靖揚走在後麵,趙乖寶趴在爸爸身上對著殷少岩甜甜地笑啊笑。
“蕭醫生也是‘親朋好友’啊,世界真小。”殷少岩有點感慨地說。
陳靖揚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
所謂圈子其實範圍並沒有那麼廣大,傾軋鬥爭是有,更常見是合作,自然少不了聯姻,彼此之間沾親帶故是很常見的事情,開個派對出現的也往往是重合度極高的幾波人。
像姚紫紫這樣年過三十不結婚,一朝結婚,對象還是與家族事業毫無助益的二線導演,其實是挺少見的例子。更多的人為了承擔對家族的責任,一般都會選擇聯姻,雖然所謂責任究其本質也不過“利益”兩字而已。
姚紫紫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也許有家人開明的因素,但起決定作用的應該還是她有一份獨立的事業。
實力決定自由。
這在哪裡的世界都是一樣的。
對誰來說都是一樣的。
陳靖揚看了眼盯著蕭寧滿臉緊張的殷少岩,伸手抓住他的手,捏捏捏捏捏。
“你乾嘛?”顧忌到趙誠還在前麵,殷少岩壓低了聲音抗議。
“看看給你買戒指的話要買幾號。”
“誒?啥?臥槽!”
看著對方被自己弄得滿臉羞紅,陳靖揚滿意地一笑。
趴在肩上看男神的趙乖寶突然發現,旁邊那個蜀黍不凶的時候其實還蠻順眼的,比幼兒園班草歐小屁順眼多了。
幾人回到會場的時候樓頂已經開始在敲鐘了,想來酒店在設計的時候就考慮到了用作婚禮現場的功能,才會專門設了鐘偽裝自己是教堂。韓世礪等在紅毯儘頭,等著老丈人把姚紫紫交到自己手上。
殷少岩拉著陳靖揚的衣袖及時混進了人群中間,並離得蕭寧遠遠的。
人類的婚禮往往類似,大概這樣才會比較有儀式感和權威性。神甫讀誓詞,新人說我願意,換戒指,新郎可以吻新娘了。殷少岩混在人群中使勁鼓掌,想到自己肯定永遠也不會有這麼一天,頓時有種悲壯的感覺。
正文不對題地在心裡默念“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時候,身邊有人貼了過來。
“人太多我被擠過來了。”陳靖揚目不斜視一本正經地說。
手臂挨著手臂,根本沒有直接碰觸卻有一種曖昧的觸覺。
“你不熱嗎。”殷少岩說。
“你熱嗎?”陳靖揚反問。
“……不。”
“那就這樣吧。”
雖說傍晚的日頭沒有那麼毒,眾人衣冠楚楚地在草坪上觀完禮已是極限,之後的自助晚宴就挪回了常年恒溫的室內。
姚紫紫換了一身禮服裙和韓世礪在場中招呼來客。殷少岩看似優雅從容實則眼放精光地四處覓食,目標明確動作精準,堪稱典範。
陳靖揚原先還跟在旁邊與食物爭奪著吃貨的注意力,但最終毫無懸念地敗北,“彆吃多了。吃多了隻能晚上運動消食,彆怪我沒提醒你。”扔下這句威脅之後,陳靖揚丟了弟弟款款地找新郎新娘去了。
家屬可以專注進食,他卻不行。所謂禮不可廢,誰讓他是“親朋好友”呢。
殷少岩和一堆高高矮矮的小朋友圍著巧克力噴泉玩了半天,把百利滋都改造成了巧克力ocky,才發現尼桑從自己視線範圍內消失得有點久了。
轉頭找了一圈發現姚紫紫他們還在,陳靖揚卻不在大廳了。殷少岩啃掉一根又鹹又甜的百利滋,把剩下的都順手塞給了一個小正太,然後拿個高腳杯,找新郎新娘打聽情況去了。
當然沒有劈頭蓋臉就問“我哥人呢”的道理,殷少岩隻好同韓世礪拚了幾杯酒,又被姚紫紫好一番調戲。也許是因為懷著身孕的緣故,殷少岩總覺得姚紫紫今天整個人都特彆慈祥。身段上是看不出來什麼變化,不過從頭到尾她穿的都是平底鞋。
感覺被調戲得差不多了,殷少岩才狀似無意地問“話說回來,你們看到我哥了嗎?從剛才起就沒見人了。”
“靖揚啊,剛才小芳找他,不過不知道他們去哪了。”姚紫紫笑道。
“小芳……?”九十年代流行歌曲女主角嗎?
“就姚霽芳咯。”
殷少岩差點沒把水晶杯給捏碎。
有奸|情!一定有奸|情!話又說回來他們要是有奸|情那誰上誰下?boss王霸之氣那麼足那麼位高權重搞不好就能壓了尼桑說不定現在這個時候就用把你弟弟雪藏哦~的手段威脅尼桑這樣那樣……!?不行不行連我都沒壓過尼桑怎麼能便宜了boss!
殷少岩把酒杯往長桌上一頓,對著嚇一跳的新郎新娘一抱拳“在下有事先失陪了。”
然後轉身就打算去捉奸,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被酒精蒸騰出來的熊熊鬥誌。
“沒、沒事吧這孩子?”韓世礪恍惚間好像看見他背後有火在燒。
“……誰知道……”姚紫紫歪歪頭有點不太確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