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混蛋!”覺得對小孩教育不好,boss雖然暴躁但向來不講臟話,現在卻覺得這點詞彙量實在不足以抒發自己的憤怒之情,更何況小孩教育得也沒好到哪裡去。想到此節更是怒不可遏,但畢竟積習難改,又要避諱對方的母親,姚霽芳在桌前來回走了三遍,憋得渾身發抖才憋出一句,“操!”
陳靖揚平靜地由著他砸,隻在飛來物體殺傷力看上去有點大的時候才伸手擋一下,不過還是被文件夾掛出了一道紅痕在臉上。
“說句話!”
陳靖揚抬起臉“我想說的都已經說了,你想再聽一遍的話……”
“閉嘴!”
陳靖揚從善如流地閉上了嘴。
姚霽芳焦躁地在辦公室裡踱步,地毯吸收掉所有的腳步聲,反教空間裡的沉默更加讓人窒息。
陳靖揚盯著地上的情趣手銬,表情像是老僧入定。
“立刻給我分手!”
“這不可能。”陳靖揚回答得很迅速。
“不可能!?怎麼,玩玩還不算,你還想天長地久地搞下去?還知道廉恥這兩個字怎麼寫嗎!?”
“你知道我不是玩。”陳靖揚輕聲說。
姚霽芳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痛心疾首道“那小畜生到底怎麼勾|引的你?”
陳靖揚皺眉“是我主動的。”
“放屁!”姚霽芳冷笑,“果然是那個男人的種,老的年輕時就知道勾|引未成年少女,小的長大了居然來爬親生哥哥的床……”
“你彆扯無關的人,我說了主動的是我。”陳靖揚已經做好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準備,但他忘了姚霽芳並不是能保持理智的人。
或者說姚總向來理智,隻在某些事情上特彆容易暴走。
“你到現在還想維護他?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就廢了他。”姚霽芳伸手欲取電話,才發現已經被自己丟出去了,氣得捶了下桌。
“你彆傷害他。”
“憑什麼?”
“我們是真愛。”
“……”饒是姚霽芳,也被雷得震了一下,“陳靖揚,你腦子還清楚嗎?”
“我知道我在說什麼。”陳靖揚抬起頭,正視著姚霽芳的雙眼說,“你覺得愛是什麼?我覺得是詛咒。我愛他,所以他所受的傷害都會成倍地報應回我身上。他皺一下眉我都不願意看到,他受一點苦,我會比他還難受,他痛一分,我就痛十分,他如果死了,我想這次我也逃不掉。”
長得帥的好處之一就是,哪怕是用最平淡無奇的語氣說出的話,也能衍生出額外的可信度和深情來,就像自帶了苦情偶像劇的燈光和bg一樣。
姚霽芳沉默片刻,回過味來,咬牙切齒道“你這是在要挾我?”
“也要你在意我的感受才能算是要挾。”陳靖揚表情寡淡,甚至有些黯然地說。
“好,好極了。我這麼多年就養出這麼個東西來。”氣到極處姚霽芳反而不暴走了,扯開領帶坐回椅子往後一靠,“怎麼,你還指望我聽到你的真情告白,感動得淚流滿麵來祝福你們兄弟兩個嗎?”該加重音的地方加了重音,足夠聽出濃重的譏諷之意。
陳靖揚往前走了一步,“我根本不敢指望你祝福。我也不求你成全,這是我自己該努力的事情。我隻求你一件事,小舅舅,你不要傷害他。”
“……”
二十八年。
有哪個小孩是最先學會叫拗口的“舅舅”的。
懂點事了又蔫壞地跟著彆人一起叫小芳。
綁架案之後自我封閉不肯開口,再聽到他叫自己又是多少年之後。
不顧反對進了tk當藝人偶爾也叫boss叫老板叫姚總,還總喜歡沒大沒小指手畫腳地用祈使句。
唯一不變就是有事的時候才會叫自己“小舅舅”。
冷清清的性子,硬邦邦的語調,也就隻有這稱呼裡能聽出點難能可貴的撒嬌來。
可沒有哪次撒嬌的內容,是像這次這麼糟心的。
姚霽芳閉上眼睛定了定神,隨後抄起桌上的藍牙鼠標徑直砸了過去“滾。”
陳靖揚用肩膀受了這打擊,等鼠標落地才轉身朝門口走去,拉開門後卻又停住,回頭道“下周末我會帶他回次老宅,隻是以弟弟的身份。你……不要為難他。”
門關上後,陳靖揚聽到鍵盤摔在門框上的聲音,不由地苦笑了一下。
以自己為人質,以感情做脅迫……做了卑鄙的事。
但至少目的達到了,姚霽芳投鼠忌器,就不必擔心他會威脅到殷少岩的人身安全。
至於其他,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作者有話要說陳靖揚撒嬌什麼的是你的錯覺,小舅舅。
姚霽芳滾,不要和我說話。
殷少岩哥你快跟我撒個嬌。
陳靖揚……
殷少岩來一個。
陳靖揚……
殷少岩來一個嘛。
陳靖揚乖,彆鬨。
姚霽芳(將顯示器砸向那對狗男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