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話,一邊自顧自地走到桌對麵,似乎想要坐下,猛然瞧見一直被他忽略的郭青娥。
整個人渾身一震,雙眼之中射出“人間竟有如斯絕色”的神情,張口結舌,竟是僵立當場。
風沙輕咳一聲。
宛如暮鼓晨鐘,青衫人驀地回神,不僅目光觸電般躲開,這一屁股再也坐不下去,甚至連呼吸都屏了起來,細出細進,深怕褻瀆佳人。
說來很長,其實一瞬,風沙笑道:“我相信兄台沒有惡意,不知有什麼指教?”
青衫人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十分關注心上人,卻又不敢正視,僵著脖子尬笑,故作神秘地道:“最近江湖上最轟動的事情莫過於閩國寶藏……”
風沙想起來了,孟凡曾經將相關閩國寶藏的辟寒金釵從黑市弄到手,後來把這支金釵當作禮物送給了繪聲,其實就是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他。
結果被人說成不知什麼人將此寶從長公主府裡盜走。
加上一直有人推波助瀾,越傳越真,信的人越來越多。
不過,他對此並不關心,從來沒有刻意打聽過,見鐘儀慧的時候,順便讓繪聲把這支金釵物歸原主,之後再也沒有過問。
青衫人以一種“佳人麵前顯露能耐”的姿態,嘴上說個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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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閩國為了複國所準備的寶藏,藏了多少財寶自不必多說,裡麵更是機關重重,想要取出來,除了找準位置,還需要一把鑰匙……”
他故意拖長了聲音,想要吊人胃口。
風沙適時接話道:“莫非就是那辟寒金釵?”
青衫人臉色微變,一下子謹慎起來:“小兄弟年紀不大,知道不少。”
“多少有所耳聞。江湖上的傳聞多了,哪些真哪些假,其實誰也鬨不清楚。”
青衫人釋然道:“原本還是亦真亦假,但是長公主突然西行,皇後和兩位貴妃也來了,還有符老四,這個老不死的老狐狸可是無利不起早的……”
他忽然左右環視,壓低聲音道:“一說給郭皇上墳,一說去鳳翔上任,你說世上有這麼巧的事麼?哦,傳聞閩國寶藏在巴蜀,大家就都往西邊跑?”
風沙忍不住摸摸鼻子,聽著確實像那麼回事,確實又不是這麼回事,他隻能回以乾笑。
青衫人道:“我對小兄弟可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小兄弟既然認識孟侍衛,不知有沒有什麼內幕,說給兄弟聽聽。”
以風沙的年紀,他不認為風沙夠資格結識長公主的侍衛長,但是看風沙的穿著打扮,像是個官宦子弟。靠著家裡蔭庇,那就說得通了。
另外,孟凡是個自來熟的性子,加上能言善道,好交朋友,更沒什麼官架子。雖然江湖上真正結識他的人並不算多,但是他的口碑相當不錯。
風沙笑而環視。
粥鋪裡多數人的視線都灼熱地盯了過來。
風沙心知這些江湖人為了從他這裡探聽孟凡的口風,私下裡會使什麼手段那就很難說了。要是應對不好,他立馬成為眾矢之的。
倒不怕人,就怕麻煩。
於是故意大聲道:“祭祀先帝,何等大事?長公主豈敢為了區區寶藏冒天下之大不韙,罔顧人倫?皇後母儀天下,何等貴重,更不可能取什麼寶藏。”
鋪內諸人轟然一響,不禁交頭接耳,點頭居多。
顯然認為風沙說的很有道理。
青衫人眼睛一亮:“小兄弟的意思,祭祀郭皇是明修棧道,符老四是暗度陳倉?”
粥鋪內瞬間鴉雀無聲,再次盯了過來。
風沙聳肩攤手:“孟侍衛確實說他要護衛長公主前去祭祀先帝,至於符王行止,那就遠非小弟所能知曉了。”
其實是在暗示符王才是正主,這叫作禍水東引。
他才不信一群江湖人能把符王怎麼樣,護衛符王的那幾隊親衛馬步軍又不是吃乾飯的,何況有幾個江湖人敢和軍隊放對。
“小兄弟快人快語,真誠坦誠。”
青衫人拱手笑道:“兄弟寒苞,江湖散人,會幾手耍把戲的棍法,朋友給麵子,匪號一棍十寒。我就交了你這朋友,不知尊姓大名。”
風沙露出個青澀的笑容,手忙腳亂地回禮道:“小弟陳風陳破浪,初出茅廬,這是頭次離家闖蕩,還請寒大俠多多指教。”
以郭青娥的心境都忍不住睞他一個千嬌百媚的白眼。明明是一頭成了精的千年老狐狸,居然好意思裝成剛出窩的小白兔。這感覺,當真荒謬絕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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