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澹澹道:“隻要你不多事,肯定查不到底,隻會查到大家都想查到的。”
他與周峰即將見麵談判。
事關東鳥大局,牽扯天下大勢,他不能再跟東鳥四靈互相拆台,繼續內耗。
打算跟東鳥總執事談和。
乾掉蒲桑是個極好的契機。
一旦開始和談,他就不能再對黃彥豹動手。
所以,兩件事必須同時進行。
……
與此同時,絕先生收到了相關情報,且收到很多份。
總執事不想跟風沙發生直接衝突,必須隱身於幕後。
目前由他代理主持東鳥四靈,有事都會找他處理。
當前,最慌張的人是嶽州玄武主事。
自己的頂頭上司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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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自己離撤職不遠了,瘋了一樣追查。
絕先生把嶽州玄武主事打發走後,饒有興致地自斟自飲,臉色露出期待的樣子。
他倒不是真信風沙會為一個女人如何如何。
關鍵是態度,風沙以愛美人的名義送武平艦隊。
真假姑且不論,善意感受到了。
果真如此,不妨言和。
總執事已經被逼得不敢露麵。
急需台階,兩邊都能下。
蒲桑不錯,挺適合踩的。
負責主持解脫門的那名親隨忽然進門謹慎,輕聲道:“蒲桑要求的勒索信發了,很快就會送到楓橋彆墅,信上已點名是與解脫門的私仇,要求那位必須一個人去。”
頓了頓,謹慎地問道:“他會一個人去嗎?”
語氣神情略有些怪異,好像在暗示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暗示。
絕先生驀地頓下酒杯,抬眉凝視,冷冷問道:“如果他一個人去,你想怎樣?”
親隨動了動唇又緊閉,屈了屈手指,似乎想做個抹脖子的手勢。
然而手臂抬到一半又放了下去,一字一字地斟酌道:“孤身一人,畢竟不安全。弱國蒲桑腦袋發昏,做下什麼無可挽回的錯事,那可就不太好辦了。”
就是暗示殺人的事讓蒲桑去做,他們完全可以作壁上觀,來個片葉不沾。
“棄子不止是用來棄的,也是一種默契。”
絕先生手指撚著酒杯輕輕轉動,凝視杯中酒液道:“知道什麼是默契嗎?”
默契可以視為一種演戲。
雙方都知道對方在演戲,但是隻要按著劇本演了,對方的行為就可以預測了。
減少了惡意地揣度,也就減少了紛爭,進而建立互信。
就是和談的起手式。
不過,他心裡可以這樣想,嘴上可不能隨便說。
親隨不懂,直接搖頭。
“棄子既是用來達到目的,本身也是一種補償。我棄給他吃的,棄多少我不悔,吃多少他有數。無論誰過線,那都打破了默契。”
絕先生語重心長道:“默契和信任一樣,建立困難,摧毀容易。一旦沒了默契,雙方會迅速攀鬥至不折手段,不再有任何底線。”
一番話十分耐心,完全一副教徒弟的口吻。
親隨嘴上默不吭聲,掩不住臉上神情變幻。
他覺得機會太好,覺得絕先生心腸太軟,完全沒有以往的殺伐果斷。
明明可以一勞永逸,偏偏瞻前顧後,居然跟他講什麼默契?
囉嗦這麼多,無非就是不敢殺人嘛!
絕先生一臉鄭重,斬釘截鐵道:“我知道我想要什麼,不需要你畫蛇添足。”
形勢發展至今,幾乎明棋。
雙方隻需要懷疑,不需要證據。
所以,默契極為重要,因為默契維持著底線。
是點到為止,還是不死不休。
親隨肅容應是。
心下卻覺得絕先生真的老了,暮氣沉沉,毫無勇氣。
連著棄掉蒲桑和解脫門兩枚重要的棋子,隻是為了試探風沙對一個女人的態度?
虧不虧呀!
解脫門由他一手創立,他覺得自己付出的心血全白流了,不僅不舍,而且心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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