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裴靖不想再廝等,不耐煩道“那就讓本王來幫你說。”
段韶華臉上大顯異色,慌忙中就要阻止,卻不想竟被裴靖一把遏住手腕,耳邊一沾濕潤,“怎麼,不想本王親自開口,那你就自己來說。”
說完就著手上力氣將他往前一拽,段韶華猛衝了前去,腳下不穩險些跪了在地。
寶丫頭在他身後尖叫,段韶華驚中瑟瑟發抖。看向了二老,嘴唇動了幾動,他要怎麼開口。
“爹,娘,一切都是孩子的錯。”段韶華的肩膀垂了下來,咬牙道“那株救命的人參乃是王爺所贈,我雖然曾經親自登門致謝,不過為報救命之恩,我答應王爺從今往後會當牛做馬伺候王爺。隻是,隻是我後悔了,所以……”腦中努力回轉著,編著足以遮蔽那侮辱的真相。
這番話是何等的不儘不實,不過裴靖並不意外。耳邊聽著那結結巴巴,隻笑。
好不容易等段韶華說完,知道“真相”的二老也終於鬆了口氣。實在是他們從沒見過這種陣仗,何況是王爺親自上門。起初還以為是段韶華是得罪的王爺,但眼下聽來並無性命之憂,那也稍稍釋然了。
可是一想到不誠於王爺,還企圖逃跑,那也不也是大罪嗎。
剛剛鬆懈下來的心刹時又緊崩起來。
段韶華呆呆站著,門外的涼風一點一點浸冷了脖頸,再不願還是看向了裴靖,“王爺英明,早撒了法網。”
唇齒間皆是涼意,冷凝的眼滿盛了幾欲將他淩遲的凶狠。
裴靖好似被這雙眼定住,驀然間心中大怒,冷嘲道“說的好,你的確是要當牛做馬好好伺候。每天沐浴更衣就在床上等著本王,這就是你今後要做的事了。”
此言一出,滿屋皆驚。二老就是再無知也不會不明白這話中之意,但是世風日下,怎麼他們家會攤上這種事。
二老顫嗦著,隻當自己是猜錯了,不死心的追問道“王爺,敢問王爺,此話是什麼意思?”
“還當真是一無所知。”裴靖笑意更盛,看著段韶華的目光淩厲似箭,“本王可是連他的賣身銀都給了,難道你們沒收到!”
一語提醒了他們那包足份足量的銀子,段韶華有些絕望的閉了眼,咬著牙猛跪了下來,“恕孩兒不孝,就如王爺所說,我,我是去當王爺的男寵。”
“男寵”這二次何其沉重,壓的二老險些喘不過氣來,直往後退了一步,驚異的瞪大眼,手指著段韶華一個勁的顫,話都憋在了喉嚨裡。
段韶華有些哽咽,曾經說死不相從,可是現在還是妥協了。
“是不是有什麼苦衷,是不是為了寶丫頭,所以才……都是我們造的孽,不怪你,不怪你……”
“你什麼時候好過南風,不可能,你是段老爺的兒子,你怎麼會!”
二老一人一句支支吾吾,心裡酸澀無比。怎麼能相信段韶華會如此的自輕自賤,若是為了寶丫頭,他們實在愧對黃泉之下的段老爺。
雙膝有些發麻,段韶華麵色鐵青,抬了頭正對上靖王爺的臉。
心中霎時一個咯噔,他始終沒忘記裴靖那天說過的話,否則也不用攜全家逃跑。
一橫心,對著二老鄭重的磕了三下響頭,“爹娘,你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段家的事,相反你們才是段家最大的恩人。一切都是我自輕自賤,甘願去做那下作勾當。今日一走,從此爹娘就當沒有段韶華這個人,將寶丫頭好好養大即可。”
幾要暈過去,不敢相信他這話竟然在斷絕。
已不能再留戀,段韶華站起了身,儘量平複道“有勞王爺親自上門,這就走吧。”
說罷看也不看就轉了身,在背後的所有情緒爆發之前早早離開。
裴靖也有些呆了,看著他似帶決絕的背影竟有些詫異,就這樣告彆,這樣離開,無淚無怨,還放了狠話!
他能猜出段韶華的用意,隻是不知他竟當真狠得下心。
等進了王府,不知他還能做到什麼地步。這般想的,裴靖的目光又變得玩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