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眼底微沉,很快就解了味來,神色一變,“是不是她來找過你了?”
端是肯定的語氣,段韶華也無意隱瞞,點頭道“王爺英明。”
隻聽裴靖冷冷的哼了一聲,呼出的是涼薄,沉默間按捏著段韶華的背後,“她給你委屈了?”
“算不上什麼委屈。”段韶華靠著他小聲道“她是王妃,自是有些脾氣的。或許,隻是為了平定人心罷了。”他如此說著,緩緩抬頭,淬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落在裴靖眼中,十足勾了全心惻隱。
因著這惻隱,對寧妃的厭惡也更上了一層。
往來,他對女人本是大方。有情也好,無情也罷,是不願,或是不屑與她們一般見識。但這寧妃,本就是先皇強塞著給他用以克製權利的政治利器,裴靖對她談不上情,而聽她此番囂張,實是嫌惡。
他去看段韶華,五指摩挲在他的麵皮上,時輕時重。最後,越發的緩慢,“規矩是死的,本王不讓你去,其他人更沒這個權利。在這府中,你隻要聽本王的話就夠了。”
外頭的陽光開始大了,金燦燦的一輪,段韶華覺著眼前有些晃,溫雅道“王爺。”
似了親親熱熱的一吻。
裴靖終要上朝去了,臨走前,屋中蕩了些腥氣。
一床錦被下,段韶華赤\裸著身軀,錦皮相貼,失了全力。
朱紅唇喘著熱氣,段韶華翻身不去,隻能是眼睜睜的看著裴靖自行穿衣。
一身的朝服已經妥當,金線滾邊,墨衣寬袖,襯著裴靖的一身偉岸,煞是威風。
段韶華重新攏了棉被,看著前頭那抹魁梧,目光灼灼。
裴靖似是察覺到了,他轉過身來,向了段韶華一笑。迎了晨光,含著熱意,金亮的仿佛裹了層蜜般。
輪廓深邃,硬朗俊毅,這一笑飽參了溫暖,實在的讓人眼前一亮。
叫這樣的他全傾朝野,似乎也是必然的。
段韶華怔愣而看,有些回過神來。
再一注意,床邊已經重著一塊,是裴靖坐了過來。
“隻要你在本王身邊,本王一定會好好待你。”裴靖溫溫而言,眸中全是熱暖,撫著段韶華的臉,麵上笑意更深。
段韶華喉中動了動,他知道自己應該表現出些感動來。但一時實在是不知說什麼才好,隻徒留了情愛後的紅暈。
裴靖的笑聲還殘留在耳中,房中已經空空如也。
半響,段韶華才眨了眨眼,望著頭頂就想到了裴靖適才的模樣。實在是,變的有些叫他無法置信。
弄不懂,他所說的真心,實為真?
隻是又一想,這些與他也沒什麼關係。
待得身上的酸楚消下不少,段韶華才撐了起身。錦被從身上滑落,自肩膀到下腹,紅白交雜著,煞是曖昧。
習慣了,連蹙眉羞澀也不必要,隻簡單尋了個外衣披上,隨後便招呼東兒準備熱水。
懸在屋中男性的腥膻味還沒褪儘,東兒薄紅著臉進出,浴桶中很快熱氣連連。
身上每一寸被熱水包圍,段韶華仰麵朝天,看著浮光寸許,牽思引繞。
熱水緩解了秘處酸痛,正是因為這緩解,感受也更清晰。
段韶華緩緩闔上眼,身體不受控製的往下沉,與熱水交纏。似清透,似混沌,相載著,不分彼此。
水裡頭,緊閉了呼吸,氤氳了視線。
時光交錯,千回百轉,水光顫潺,暖流無孔不入,鑽心入肺。
片刻中,閃現的是裴靖這段日子以來的溫柔體貼,柔情蜜意,他承諾的不再強迫,今後安好……但,僅僅是這片刻。一池水,雜泥終要入底。
好似還在數年前,他受邀前去王府。高門闊院,華麗非常。他當時滿心疑慮,主人迎客,怎將他帶去了寢房!
之後,半夢半醒,一驚一疑,延綿成噩夢。
最後的知覺,是被強迫著分開腿,像個女人一樣,尊嚴儘失的被人狠狠頂撞後處。
那一天,疼到了骨血中,不忘奇恥大辱。
熱水中,段韶華倏地的睜眼,一股作氣的探出頭來,趴在浴桶邊拚命咳嗽。
水珠從身上滾落,順勢滑落,幾乎要灼傷皮膚。
恨意不止,蔓滿心頭。
“公子。”東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略顯急促,“公子這是怎麼了?”
咳儘了喉中水,段韶華方道“無事。”
“公子。”東兒微急,但似有躊躇,“公子,王妃那邊派了人過來,說,說公子已經延誤了那些日子,今天必須要去請安。”
“打發他離開。”段韶華恨的發了句狠戾,眼底滿是血絲,“若不肯走,就派幾個人將他攆出去。”
東兒站在門外,顯然被這話嚇到了,求證著,“公子是說?”
“將院門落鎖,全部打出去。”段韶華瞪著通紅雙眼,一手拍在了浴桶邊沿。
這次東兒聽的清清楚楚,不敢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