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發出召喚的,恐怕並不是這個魂元。
那是一種更熟悉,更讓她在意的東西。如果一定要說的話——
也許是她自己在對自己召喚著。
沒錯,她在那魂元裡邊感受到了她自己的氣息。那明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她從來不曾見過這魂元,在加入萬劍宗以前,她甚至都不知道修煉是什麼。她對童年的記憶雖然很模糊,可大概也還是能記住一些片段。
她爹是個尋常的郎中先生。而她娘是個常年臥病在床的。好不容易身子有些起色的時候,會摸著她的腦袋哄她睡覺,那都是世俗界裡邊最最平凡的人家。在亂世裡邊甚至沒有保護自己的力氣。若是她爹娘曾經是散修,大概也不會讓她落得流浪的下場。
“你是在找我嗎?我們以前曾經在哪裡遇到過麼……”
糯米將那魂元捧到麵前。小聲地發問。
如同以前好多那樣,魂元隻是安安靜靜地躺在她的掌心裡邊,並不曾對她做出回應。
“唉……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呀。是妖獸還是妖修呀。我總覺得我和你好像見過很多次的呢,可是我一點都不記得了。你什麼時候才能趕緊醒過來啊。”
她說著這些好像是自言自語一樣的話,從最初就沒有期望著會得到回答。
想要將那藍綠的小刺從魂元身上分離出來的做法失敗了。不過方才的經曆,卻讓糯米發現了另外的一件事情。
她好像還從來都沒有像剛才那樣,用神識去試探過那顆小黑球。因為所有靠近小黑球的靈氣和真元力都會被小黑球猛地吸收進去。因而她一直都覺得十分害怕,生怕自己的神識也會連同真元力一並被吸走,最後禁錮在小黑球裡邊,再也脫不出去。
所以她至今也還沒有真正地嘗試過用自己的神識去探看那顆小黑球。
這固然是件十分危險的事。一個不慎,說不定她的神識就會被永遠困在小黑球裡邊無法掙脫,在靜靜地等候一段時間以後,也會漸漸消亡。但這卻已經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後一個辦法了。最近她一直有在嘗試著同小黑球和寒藤建立起聯係來,卻總也無法成功。
怎麼辦……
糯米低頭看了看掌心中的魂元。有看了看靜靜坐在一邊的木魁,臉上很是有些惶然和猶豫。現在這種時候,她實在是希望身邊能有一個人,同她稍微商量一下。哪怕對方根本不能給她任何建議,可隻要靜靜地聽了她的恐懼。她的不安也能跟著減少幾分。
但在這雜役府裡邊,顯然是沒有那樣的人物存在了。
不論是木魁或是魂元,都並不可能真正地將她的話聽進去,更不可能給予她任何反應。至於蕭景言,倒是個講話的好對象。隻是糯米自己卻哪裡敢將這樣的煩惱同蕭景言提起。
她不自覺地將手籠入了衣袖裡邊,伸手摸了摸裡邊的一小方硬硬的小紙片,躁動的心情才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師弟你跑到那麼遠的地方,一般傳音符紙都到不了。過得習慣不?”
柱子師兄給她傳過來的傳音符紙。
她將這符紙拿了出來,一遍一遍地聽著裡頭的聲音,原本慌亂的心思也跟著平靜了下來。
“師兄師兄,我要做一件很難的事呢,不知道會不會痛……要是不痛的話應該就沒關係。如果……師兄要等我回到山上去呀。我……我很想柱子師兄。”
她拿著那張傳音符紙,小聲地講話。
那些說出來了的或是說不出來的話,聲音細細的,在房間裡邊慢慢飄開去。
隻要同柱子師兄說說話,她便覺得自己心裡邊充滿了勇氣。她還要,想著法子回到柱子師兄身邊去,給柱子師兄買肉吃。她不在山上的話,柱子師兄自己肯定是舍不得吃肉的。
所以,她要努力,就算門派不在了,她也還是要回去的。
她不回去的話,就再也沒有人會給柱子師兄買肉吃了吧。
s
謝謝嚶嚶君打賞的平安符!
糯米崽奮起的原因比較囧……嗯,給柱子師兄買肉吃什麼的……我家糯米就是這麼質樸呢!咳咳。現在大家應該都已經猜出來魂元是什麼糯米是什麼了吧~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