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璟璵嗓音淡漠,和他的人一樣,給人一種冷颼颼的感覺。
入夜以後,林子裡本就陰涼潮濕,薑雲染不禁打了個冷戰,倒是暫時壓製住了那股竄起的烈火。
可就是沒有聽清。
“啊?”
她疑問。
祁璟璵卻沒有回答她,而是對身邊的影青吩咐道“把藥給她服下去,先回府。”
“是。”
影青知道,像顏灼這樣的采花賊,在竊玉偷香前都會用點下三濫的招數。
這位將軍夫人的臉色不對,想來已經中了媚香。
當即將一隻白玉瓷瓶遞到了薑雲染的麵前。
然後一聲令下,黑甲衛迅速集結,浩浩蕩蕩地往山下行去。
至於薑雲染,是由四個黑甲衛用臨時編搭的擔架抬下山的。
半個時辰後,薑雲染坐上了宸王府的馬車。
對麵,坐著令周邊諸國聞風喪膽的宸王。
薑雲染不著痕跡地往後挪了挪,忍不住先開口道“王爺,剛剛的藥,多謝。”
“嗯。”
祁璟璵微闔著眼,從喉嚨裡擠出的聲音幾乎聽不清。
薑雲染道了謝,心裡鬆一口氣,又問“能否麻煩王爺,將臣婦送到相國寺?”
公主和桑桑等人還在,她得趕緊回去報個平安。
而且,她想看看桑桑。
雖然知道她已經得救了,但是不親眼看看,還是放心不下。
更何況,男女授受不親。
她現下還沒有和離,是個有夫之婦,單獨與男子相處於理不合。
她也不能不顧慮王爺的名聲。
祁璟璵聞言,涼涼地瞥了眼薑雲染的小腿,收回目光道“影青會派人去報信。”
“可臣婦想了想,還是不麻煩王爺為好。要不然,在這裡下車……”
薑雲染堅持。
祁璟璵一個幽邃的眼神望過來,她莫名地有點心虛。
無奈,隻好改一個說法,“臣婦忽然失蹤,想必公主殿下和好友都擔心著,臣婦覺得……”
“你的話一向這麼多嗎?”
祁璟璵冷冷打斷。
薑雲染第一次覺得一個人這麼難溝通,但還是耐著性子道“臣婦的閨中密友也剛剛遇險獲救,臣婦想去看看她。另外……”
“不是想感謝本王嗎?”
祁璟璵又淡淡地打斷了她,憋得薑雲染夠嗆。
想著人家到底救了自己的命,她勉強擠出一個淺笑,“是,剛剛多謝王爺的救命之恩。”
“嗯。”
祁璟璵輕應。
薑雲染愣了一下。
這就完了?
馬車頓時陷入一陣詭異的靜默。
就在薑雲染有點兒受不了,想再提下車的事時,祁璟璵的目光又瞥了過來。
問道“你擅長丹青?”
嗯?
問題太過突然,讓薑雲染一時沒反應過來。
不過也就是一瞬,她就答道“擅長算不上,興趣而已。”
“過謙了。本王看過你的那幅荷花圖,畫得很好,不比那些畫家差。”祁璟璵說著移開視線,給自己倒了杯茶。
見慣了那種被人伺候的大少爺,薑雲染還是頭一回看到凡事都親力親為的人。
更何況人家還是個王爺。
祁璟璵見她盯著自己的手,以為她也想喝茶,便也給她倒了一杯遞過去。
薑雲染望著遞到眼前的茶杯,怔了一下,趕忙抬手去接。
這時,馬車一陣晃動。
薑雲染伸出去的手,一不小心碰到了祁璟璵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