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莊澤啓居然會哭著跑來找哥哥了?哎呦,還真有意思。
莊淼水嘴角含笑的摟著自家傻弟弟,一邊撫摸著他那頭華順的發絲,一邊安撫道“瞎說什麼?哥哥什麼時候說要走的?恩?”
“不走?”莊澤啓哭的那叫一個淚眼朦朧,抬頭驚訝而歡快的看著自家兄長重複道。
“自然,我不會離開你們的。”說著再次把這傻弟弟摟入懷裡“你啊,燚羲來了後倒是越來越活回去了。”
莊澤啓哼了聲,卻越發摟緊莊淼水“怎麼地!燚羲多好?多萌?多聽話,這麼好的夫婿比你瞧上的好多了。知道這說明什麼嗎?”
“恩?”莊淼水挑眉,詢問道。
“我眼光比你好多了!”莊澤啓得意洋洋的笑眯眯說著。
眼睛彎彎眯起,讓這張臉柔和而俊美,帶著一股淡淡的藥香,頓時讓莊淼水笑出聲,拍了拍那小子“燚羲來時,你們幾個欺負他欺負的多厲害?還好意思說我?”
“燚羲燚羲”被說中軟處,莊澤啓又是傲嬌又是死撐著的瞥了眼自家兄長凶狠道“給我趴下,少廢話!”
莊淼水笑著搖頭,卻乖乖躺下。
神醫便是神醫,第二日中午那血淋淋的傷口便好了大半,當夜莊和旭就算再不見待自家大哥兒,但還是來看了看他,親自吩咐道“明日一早,燚羲會與你一同上寒雪山。”
“他為何要去?”莊淼水詫異道。
“他自己的要求。”莊和旭歎息道“他說,你是他夫人,你若受罰,他勢必也有責任,所以一定要同去。”
完全可以用驚愕來形容莊淼水,他萬般想不到邵燚羲不來懲罰或責備自己,反倒是要為自己並未犯的錯誤甚至可以說是讓他受辱的事,與他一起受罰。
莊淼水心裡已經不能用愧疚和錯愕來形容,他怎麼都無法理解,也無法想象邵燚羲腦子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寒雪山天冷,燚羲的身體也受不住那寒風,爹你們怎麼會允許他這種荒謬的說法?!”
莊和旭看著長子的麵容,神色中的關心並非虛假,稍稍安心“這七日`你好好想想自己今後的路該怎麼走,燚羲我們會處理妥當,既然他要負起這個責任,作為一個爺兒我自然不會反駁。自己夫人犯錯,他這做夫君的也的確有責任如此。”
昨夜,邵燚羲離開後,莊和旭便與夫人即墨歆說到過此事。
本以為即墨歆會直接一巴掌抽上來,可誰知這次他家夫人卻思考片刻緩緩點頭讚同道“寒雪山固然寒冷,但若是事先做好準備燚羲也不會著涼。在山上七日,淼水與他單獨相處也是個機會。我到底還是不希望淼水離開這個家的”
說到此處,即墨歆不由重重歎息,至今他和他丈夫都沒問過莊淼水是否真打算跟那呂景天走,或真愛他,唯恐問出的答案讓他們越發傷心。
而因莊淼水與呂景天之間的牽掛,讓莊和旭和他都不能對那混賬下手!
他們恨莊淼水做出這種舉動,讓莊家臉麵無光,更恨他對邵燚羲的背棄。
但若是莊淼水真喜歡呂景天那混賬的話,邵燚羲又願意與他離合,他們這些做阿姆和爹的又如何真舍得拆散他們?
他家大哥兒是多冷情的一個人?好不容易有愛上過誰,他們做父母的自然有私心,總是偏心一點自家子女的不是?
否則又如何會拖延至今都不敢問一句莊淼水是否真的喜歡呂景天,是否真要離開他們
“燚羲是個好爺兒,淼水不是我這做父親的勸你,呂景天沒有一處值得你所鐘情的,燚羲是個好孩子。他既然願意為你求情,甚至願意陪同你上山,那便是說明他在意你,也願意把過去揭過去。甚至對外處處維護你,這天底下實在不知道是否還有第二個邵燚羲。當初爹爹不該欺負他年幼,讓他非要把一個爺兒姓莊。今後姓莊的孩子,我再也不會提了。”說著莊和旭一顯老太的拍拍莊淼水的肩“爹是過來人,或許這種話你們小的不愛聽,但燚羲真的是個好夫婿,若是錯過,怕是這輩子就錯過了。今天好好歇息吧,明天大清早就得上山了。”
莊淼水看著父親疲倦的離開自己房屋時,心裡愧疚而悔恨,自己當年的一時衝動,居然良成大禍。
緊緊抓`住床單的雙手都爆出青筋,他悔恨於自己所犯的過錯居然讓自己的父母也受牽連,更是讓他們這幾日操心不已。
邵燚羲的處處維護讓他除了愧疚再也說不出第二個詞,自己一做哥兒的,婚前把身子給了彆人,但他那做丈夫的居然,居然在明知如此的情況下一再包庇他,甚至還替他做了掩護把所有的事攬在自己身上。
他,他當初真是罪該萬死!
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又趴回床`上,靜靜的看著從窗戶外透出的月光,心卻冷的寒意刺骨。
回想當初的種種,那一份背叛似乎把那份美好衝淡,甚至染上了汙跡。當初他所認為純潔的感情被最後的背叛而汙染,那人,早已不是自己心中所愛之人,歲月和時光把當初的呂景天扼殺在自己所不知道的時光中。
而如今的呂景天留給自己的隻有羞辱
第二天大清早,邵燚羲被莊澤啓伺候著起身,瞧著床單內軟撲撲的小`乳貓,心裡各種柔軟,再聯想到他大哥,忍不住重歎了口氣,把邵燚羲整個抱在懷裡,小心翼翼的替他穿衣梳洗。
末了還摟在懷裡喂了食物,抱上馬車。
寒雪山距離姑蘇城不遠但也不近,一行人快馬加鞭也要一個多時辰,山上馬匹上不去,莊澤啓摟著那隻貓運氣而上,一路輕功不過半刻便到山上。
而之前已經有府內的下人把祭拜先祖用的小屋收拾妥當,因不會在此留宿故而連個床也沒有,就磚瓦房的屋子,裡麵多了幾把椅子。
連扇門都沒,窗戶都搖搖欲墜。
可如今,屋子內的東西都被收拾出去,愣是鋪了張床,裡麵放滿了柔軟的床鋪,厚重的床簾居然也是雪白的兔毛,瞧著便柔軟暖和。
床邊放了一個書架,若是躺在床`上,伸手就能拿到書。而床頭放有一個大大的茶幾,上麵有炭火燒著一壺水,還有暖籠裡熱著的點心以及食物。
房屋顯然是被重新打理過的,乾淨不提還儘可能做到不透風,裡麵青瓷磚愣是被鋪上厚厚的毛毯,不過隻在床附近鋪的,另一邊依舊是青瓷磚,但鋪的地方怕邵燚羲就算光著腳蹦躂都不會覺得冷,四周更是燒了暖盆。
莊澤啓瞧著不由點頭,心想這該冷不著邵燚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