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主峰上,青銅齒輪的嗡鳴聲驚起寒鴉,百丈石門如天塹般緩緩洞開。
機關木鳶收攏雙翼滑入洞中,平穩落地,而在這大廳中,幽綠磷火映照著數十具機關鳥,岩壁上鑿出的甬道如同巨蟒蛻下的鱗甲,在陰影中蜿蜒出令人心悸的弧度。
穿行於隧道時,青石壁滲出森森寒氣,旋轉的星圖燈盞將人影扭曲成魍魎。
當眾人踉蹌踏出最後一道回環時,驟然潑落的日光刺得人睜不開眼,穹頂竟鑲嵌著整塊水晶琉璃,雲絮在其間流轉,恍若將九重天闕倒扣在墨家玄宮之上。
韓星河喉結滾動,目光掠過百人攢動的大廳,一眼就鎖定了白雪的身影,靜立如鶴,霜雪廣袖垂落流雲紋路,發間銀鈴隨呼吸輕顫。
她依舊如過往一樣清麗脫俗,光彩照人。
四目對視,那雙寒潭般的眸子轉來時,青銅燈樹轟然傾倒,記憶碎成三百六十片月光。
"雪兒!"
呼喊了一聲,韓星河不由得快跑了幾步,直奔白雪而去,鹿皮靴踏碎滿地光影。
刹那間,劍鳴如驟雨傾盆,墨紋短刃出鞘帶起凜冽罡風,數十道黑影迅速竄出,攔在道路中間。
突生變故,典韋虎目圓睜,镔鐵雙戟迅速從背後抽出。
趙雲龍膽槍尖輕顫,槍纓似雪梅綻開殺意。
劍拔弩張,一個不慎就可能打起來,韓星河停下腳步,不敢再前。
"咳咳"蒼老咳嗽聲如鏽蝕的機括轉動,千乘子枯枝般的手指敲擊青銅輪椅。
“都退下吧遠來是客,不得無禮!”
墨家弟子如提線木偶收勢回防,迅速撤開。
韓星河愣了刹那,恍若未覺,徑直衝破最後幾步距離,情緒再難抑製,不顧一切的將白雪擁入懷中。
清香撲鼻,熟悉的味道,沁人心脾,好想時間定格在這一刻,反複感受幸福快樂的瞬間。
按理說,這麼久不聞不問,直接斷聯,白雪應該會很生氣的推開,或者是很抗拒當眾這樣的親密行為。
然而,預想中的掙紮沒有到來,白雪很溫順的一動不動,任由自己被臂彎越勒越緊。
“對不起,我來遲了!”
“沒事!我從未怪你!”
簡單的一句回應,足以表明心意,白雪至今尚未變心。
“咳咳咳”
千乘子不合時宜的再次輕咳,將這曖昧的氣氛打破。
韓星河尷尬的笑了笑,順勢放開白雪,轉身恭敬的行禮。
為了表示誠意,是一個個挨住行的禮,然而,剛鞠了幾躬,一個中年人就打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