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都城頭。
冰冷的月光被密集的箭雨和法術流光切割得支離破碎。
“穩住!放箭!”
“滾石!檑木!給老子砸!”
城上守將嘶啞的吼聲在城垛間回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漢軍士兵咬著牙,將弓弦拉到最滿,將沉重的石塊奮力推下。
噗!噗!噗!
箭簇入肉的聲音沉悶而密集。
然而,那層籠罩在每一個邪馬台士兵體表的慘綠光暈,如同堅韌的惡毒藤蔓,極大地削弱了箭矢的穿透力。
更令人頭皮發麻的是,中箭者隻是身體微微一晃,甚至踉蹌半步,那張被綠光映照得如同鬼魅的臉上,竟沒有絲毫痛苦扭曲的表情!
隻有更加狂熱的,空洞的嗜血光芒在瞳孔深處燃燒。
一個邪馬台士兵被滾落的檑木砸中了半邊肩膀,骨頭碎裂的聲響清晰可聞。
偏偏他喊都不喊一聲,身體歪斜,左臂以怪異的角度耷拉著,卻用僅剩右手死死摳住城牆的磚縫,拖著殘破的身體,繼續向上攀爬!綠光在他斷裂的傷口處詭異流轉,仿佛在強行粘合著破碎的軀殼。
“瘋子!都他媽是瘋子!”一個年輕的漢軍弩手聲音發顫,幾乎握不穩弩機,“他們…他們不怕疼嗎?!”
“怕疼?”
旁邊一個滿臉血汙的老兵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眼中是刻骨的寒意。
“看到沒?他們連魂兒都被那綠火煉沒了!現在就是一群披著人皮的鬼!砍掉腦袋才會消停!”
他話音剛落,一支帶著綠芒的箭矢從下方刁鑽角度射來,擦著他的臉頰飛過,留下火辣辣的痛感。
老兵反手一刀將剛剛探上城垛的一個鬼子腦袋劈飛,那無頭的屍體兀自向上爬了兩步,才抽搐著栽倒下去。
傷口處沒有鮮血狂噴,隻有粘稠的、泛著綠意的黑漿緩緩滲出。
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每個守城士兵的心頭。
這根本不是戰爭,這是與一群從地獄爬出的、不知疼痛為何物的行屍走肉的搏殺!
“將軍!東段頂不住了!綠皮鬼太多了!”一個傳令兵連滾帶爬地衝到韓信帥旗下,頭盔歪斜,聲音帶著哭腔。
韓信矗立在最高的箭樓之上,眼神銳利如鷹隼,死死盯著下方那片不斷蠶食城牆防線的慘綠潮水。
城下邪馬台士兵那完全無視傷害,以命換命的打法,讓最嚴密的防守也出現了致命的縫隙。
雲梯被一架架豎起,越來越多的綠影如同跗骨之蛆般攀上城頭,與守軍絞殺在一起。
刀光劍影,血肉橫飛,漢軍的慘叫聲開始壓過瘋狂的“板載”嘶吼。
“曹公!”韓信猛地轉頭。
“外城守不住了!按第二預案!撤入內城!巷戰!”
曹操就站在不遠處,臉色鐵青,手中倚天劍的劍柄幾乎要被他捏碎。
"撤入內城!其餘人等,交替掩護,撤!”
“喏!”幾員曹營悍將轟然領命,眼中儘是決死之意。
為了在野馬原絞殺敵軍,城中的將領幾乎全員出動,此刻的信都正是最虛弱的時候。
偏偏敵軍就抓住這個機會拚命攻城,韓信也覺得頭的大的很。
對戰異人,遠比任何將領都難度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