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八月底,大漢女帝的鑾駕抵達南越境內,走的還是南海郡。
天道院,江東水寨,山越各部,全都集結在城中商議對策。
熱浪裹挾著鹹腥的海風,撲進悶熱的大殿。
祖郎袒露著刺滿青狼圖騰的胸膛,將酒碗重重砸在案幾上,酒水四濺。
“齊大帥!還猶豫個鳥!那女皇帝自己送上門來了!拿下她!你當皇帝,把劉容賜給我當個壓寨夫人就成!”
“老子還沒嘗過皇帝婆娘是啥滋味呢!”
他咧著嘴,露出焦黃的牙齒,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啊祖郎!”
黃亂拍著大腿怪笑,唾沫橫飛。
“這般天仙似的小娘皮,你一人霸占豈不糟蹋?依我看,就該輪流坐莊!”
“讓咱們兄弟都嘗嘗鮮,當幾天皇帝男人的癮頭!讓她挨個寨子當壓寨夫人!哈哈哈哈!”
“妙!妙啊!”金奇撫掌大笑,滿臉橫肉都在抖動。
“皇帝輪流做,壓寨夫人也要輪著來!老子還沒體會過女帝在身下婉轉承歡是個啥滋味呢!”
……
汙言穢語在大殿內回蕩,山越各部頭領、水寨統領們借著酒勁,一個個麵紅耳赤。
仿佛那年輕的大漢女帝已是他們砧板上的魚肉,唾手可得,正被他們肆意瓜分、意淫。
粗鄙的笑聲幾乎要掀翻屋頂。
“砰!”
殿門被猛地推開,一股更燥熱的風卷入,也帶來了孟雲那張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的臉。
他風塵仆仆,甲胄上還帶著未乾的汗跡,銳利的目光掃過這群癲狂的頭領,嘴角扯出一絲冰冷的嘲諷。
“都歇歇吧!做你們的春秋大夢!”
喧囂戛然而止。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孟雲身上。
孟雲大步走到中央,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刺骨的寒意,瞬間澆滅了眾人心頭的邪火。
“保護女皇帝的,可不止呂布、黃忠那兩萬五千京師禁軍!還有孫策的三萬江東新軍!一路護送,寸步不離!”
“孫……孫策?!”祖郎臉上的淫笑僵住了。
“孫家都認慫了!乖乖當起了護駕的看門狗!”
孟雲的聲音如同重錘,砸在每個人心上。
“你們以為孫策有膽子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造反嗎?他敢嗎?!”
齊天緩緩放下酒碗,臉上的輕佻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凝重和了然。
“朝廷裡有高人呐……這一手,玩得漂亮。”
“讓孫家出錢出力,博個忠君報國的美名,把江東徹底鎖死。”
“女皇帝頂著這毒日頭千裡迢迢跑到南越來……”
“要說她和那韓星河沒點不清不楚的關係,鬼才信!都散了吧!人家根本不會進南海的城!咱們現在,在朝廷眼裡,還是反賊!”
......
事實正如他猜想一樣,劉容的車駕直奔交趾郡龍編城。
塵土在官道上揚起又落下。
城門外,韓星河身著南越王服,率領著韓信、徐晃、魏延、波才、宇文殺、祝小融等一乾核心將領,以及身後勉強維持著隊列的數萬南越將士,齊聲高呼。
“恭迎陛下親臨南越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浪並不十分整齊,甚至帶著劫後餘生的嘶啞和疲憊,卻充滿了發自肺腑的激動與希冀。
南越國初立便遭逢大難,國土淪喪過半,百萬軍民蜷縮於彈丸之地,惶惶不可終日。
在這大廈將傾的絕望時刻,大漢皇帝的親臨,如同穿透厚重陰雲的一道天光,瞬間點燃了所有人心中幾近熄滅的希望。
鑾駕停下,劉容探出身,雙腳踏上南越的土地。
一股灼熱濕悶、帶著濃重草木腥氣的熱浪瞬間將她包裹。
她白皙的臉頰幾乎是瞬間就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暈,細密的汗珠立刻從額角、鼻尖滲出。
“果然是蠻荒之地!熱死人了!”
劉容柳眉倒豎,毫不掩飾地抱怨出聲,聲音帶著被熱氣蒸騰出的煩躁。
韓星河趕忙上前幾步,微微躬身,壓低了聲音。
“陛下息怒,過幾天……您就不這麼覺得了。”
“過幾天?朕現在就要化了!”
劉容沒好氣地瞪了一眼,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中搜尋。
“冰水,冰水呢!朕要洗浴!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