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中,一艘艘百乘戰船被詭異的火焰吞噬,如同漂浮在海麵上的巨型火炬,在波濤中孤獨地舞動。
火光映照下,扭曲的船影在浪濤間投下猙獰的倒影,燃燒的桅杆不時發出斷裂的巨響,伴隨著士兵們淒厲的慘叫聲。
百乘主帥薩米特站在即將沉沒的旗艦船頭,甲板在他腳下發出令人不安的呻吟。
這位久經沙場的老將,此刻雙目赤紅,花白的胡須在海風中劇烈顫抖。
他死死盯著那條在火海中時隱時現的巨蟒,拳頭重重砸在燒焦的欄杆上。
"為什麼啊!"薩米特的嘶吼聲在夜空中回蕩。
"他們為什麼可以這樣!"
"誰能射死那條蟒蛇,我賞黃金萬兩!"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船隻燃燒的劈啪聲和落水士兵的呼救。
一個年輕的副將踉蹌著跑來,戰甲上沾滿了煙灰和血跡:"大帥,左翼...左翼全軍覆沒了!"
薩米特的目光掃過海麵上那些仍在燃燒的戰艦,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長笑。
"傳令!放棄救援,全軍突擊!就是死,也要拖幾個墊背的!"
這道決絕的命令通過旗語和號角傳遍殘存的艦隊。
那些仍在火海中掙紮的百乘戰船,突然調轉船頭,不顧一切地向外圍的南越戰艦衝去。
燃燒的船帆在夜風中獵獵作響,如同撲火的飛蛾,帶著悲壯的決絕。
然而這最後的反擊在嚴陣以待的南越艦隊麵前顯得如此無力。
明晃晃的火焰讓這些自殺式衝鋒的敵船在海麵上格外顯眼。
南越戰艦始終保持著一個安全的距離,用密集的弩箭收割著那些試圖靠近的敵船。
"主公真是神人。"甘寧轉身對著韓星河躬身行禮,臉上早已沒了先前的愁容。
"末將縱橫長江十數載,從未想過海戰竟能如此輕鬆取勝。"
韓星河負手立於船頭,笑道:"我們太平道起兵時兵微將寡,打仗全靠這些鬼點子。”
“若真要硬拚,又如何能撐到今日?"
"海戰終究不是我們的強項,日後還需儘量避免。"
"若能馴服海中巨獸助戰,那我軍當真要無敵於天下了。"甘寧若有所思。
"任何艦隊在如此攻勢麵前,都不過是待宰的羔羊。"
韓星河點頭:"今日有紅冠蟒相助,確實占儘優勢,但若有一日它不在場,我軍還是要靠接舷戰,屆時傷亡必定慘重。"
甘寧吸了口氣道"我聽鐘離歌說過,在主公那個世界,戰艦能在萬裡之外摧毀敵艦。若我軍也能有此等利器,何須懼怕任何敵人?"
韓星河聞言神色一動:“在我們那個世界,在南越境內發射的武器,就足以摧毀這片海域的所有敵艦。”
“看來,我們必須想辦法提升我軍的遠程攻擊能力了。"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百乘殘存的艦隊開始了最後的突圍。
紅冠蟒在韓星河的命令下,不再進行火攻,轉而開始標記那些試圖趁亂逃脫的敵船。
它龐大的身軀在月光下時隱時現,所到之處必定引起敵軍的恐慌。
林天久雖然始終沒有收到進攻的命令,但眼見戰局已定,他也不敢放任任何敵船逃離。
八百艘戰艦組成的包圍網如同一個巨大的漩渦,將殘餘的兩百多艘敵艦牢牢困在中央。
這場海戰持續到天明,當第一縷陽光灑在海麵上時,幸存的南越將士們才驚覺,一整夜的激戰讓他們偏離了航線不知多遠。
海麵上漂浮的船骸和屍體引來了成群的海中掠食者,鋒利的魚鰭在血染的海水中劃出一道道駭人的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