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軍雖強,多為異人組成,紀律戰力究竟如何,能否抵擋那鐵軀巨人與撒豆成兵之術,宮……心中實在無底。”
“更何況,那些異人,心思難測,利益至上。若他們覺得將我等擒下,交給張燕能換取更大好處……我不敢拿少主和夫人的安危去冒這個險啊。”
說罷,他抬起眼,目光掃過眾人,終於說出了那個盤旋在腦中許久的想法。
“張燕在城下點名,欲與南越王韓星河談判,我在想……我們是否可以考慮,南下……前往南越求援?”
“南越?!”李儒幾乎失聲,臉上寫滿了荒謬,
“公台,你莫不是急糊塗了?南越距此何止千裡!中間隔著黃河、長江天塹,更要途徑曹操、孫策等諸侯的地盤!”
“他們若得知我等行蹤,豈會坐視?必將派兵攔截扣押!屆時,我等豈非才出狼窩,又入虎口?”
張楊也立刻表示反對:“軍師,文優先生所言極是!那張燕抓了主公,尚且想著索要贖金好處。”
“那曹操、孫策,與主公有舊怨新仇,若得知夫人、公子在我等軍中,定然也會心生貪念,借此要挾!”
“即便主公日後得以歸來,恐怕也要受製於人,處處掣肘!”
張濟在一旁補充道,語氣沉重:“退一萬步講,就算張燕無力遠追,我軍欲要南下,也需闖過數十道關卡險隘。”
“若沿途將領有意阻攔,甚至隻是閉門不納……憑我軍眼下這三萬餘騎,還要護著家眷……怕是……力有未逮啊。”
說到這裡,篝火旁陷入了一片死寂。
每個人的臉上都籠罩著一層濃重的陰霾與絕望。
千裡南遁,穿越群雄割據的中原腹地,這幾乎是一條九死一生的絕路!
若呂布尚在,以其威名,或許還能令沿途守軍忌憚,一封書信便可借道。
可如今呂布被俘,虎威不再,曹操、孫策等人再無顧忌,百分百會想著趁火打劫,分一杯羹。
正所謂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
北地王的敗亡,讓張燕一舉吞並三州之地,還能勒索巨額贖金。
其他諸侯,誰不想在這塊肥肉上咬下一口?
而呂布的家眷,尤其是唯一的兒子呂霸,無疑是最好的籌碼和投資。
就在這時,一直安靜坐在不遠處馬車旁,摟著熟睡兒子的貂蟬,似乎聽到了眾人的議論。
她輕輕將呂霸放好,蓋上皮裘,快步走到篝火旁,那絕美的臉龐在跳躍的火光下,帶著一種異樣的堅決與希冀。
“先生!諸位將軍!我們……我們是要去南越嗎?”
“我與夫君當年去過南越!那裡氣候溫潤,風光如畫,物產極為豐饒!”
“韓王……韓王他待人至誠,對夫君與我極好!他一定會保護霸兒,保他安然無恙的!”
說完,她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眾人驚愕的臉,隨即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語氣說道。
“對!我們一定要去南越!韓王與我夫君是歃血為盟的結義兄弟,他曾說過願同生共死!”
“他重信守諾,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絕對不會對夫君的危難坐視不理的!”
她越說越激動,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我們明天一早就上路!快馬加鞭,可能……可能一個月就能抵達!”
“隻要到了南越,就安全了!霸兒交給誰我都不放心,唯有交給韓王!”
“奴家在此,懇求諸位叔叔,看在夫君往日待你們不薄的份上,無論如何,定要將霸兒平安送往南越!”
“隻要霸兒能安全抵達南越,他日長大成人,必會儘心孝順諸位叔叔,視諸位如親生父叔,此生不忘今日救命大恩!”
貂蟬自顧自地說了一大堆,情真意切,將一個母親在絕境中為兒子尋求生路的迫切與決絕展現得淋漓儘致。
然而,她的話卻讓篝火旁的眾人臉色更加難堪。
包括提出這個可能性的陳宮在內,誰也不敢輕易應承此事。
從大漢最北端的冀州,跑到最南端的交州,這其中的艱難險阻,遠超想象。
黃河、長江,無數雄關險隘,諸侯割據的領地……
若張燕再刻意散布消息,懸賞捉拿呂布家眷,那麼這一路上,他們將麵對的,可能是層出不窮的伏擊、攔截與追殺。
僅憑這三萬多疲憊之師,還要護著呂布的家眷以及其他將領的親人,想要殺出一條血路直達南越,其困難程度,無異於登天!
更重要的是,此番突圍,帶上的不僅僅是呂布的妻兒,還有張楊、張繡、乃至許多中高層將領的家眷子侄。
這是一個龐大的、行動遲緩的累贅。
如果首要任務,甚至唯一任務,是保護呂霸一人南下,那麼其他人的家眷,就必須被果斷舍棄!
然而,一旦做出這個殘酷的決定,這些剛剛經曆大敗、本就軍心浮動的將領們,人心恐怕立刻就要分崩離析。
保護主公血脈是忠義,舍棄自己的親人則是人性難以逾越的關卡。
這個抉擇,太重,太殘酷。
篝火劈啪作響,映照著每一張寫滿掙紮與絕望的臉。
北遁之路剛開,南望之途卻已布滿荊棘。何去何從,關乎生死,更考驗著人性與忠誠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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