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局的演變,快得令人窒息。
最先通過護城的十輛雲梯車,如同十頭掙脫了束縛的巨獸,在下方盾牌手和弓箭手的掩護下,成功抵近了開普敦冰冷的城牆。
伴隨著一連串沉重刺耳的聲音,雲梯車頂部的折疊梯板,在內部機關的作用下,轟然落下!
帶著千鈞之勢,狠狠地砸搭在了城垛之上,濺起一片碎石塵土,梯板前端的鐵鉤深深嵌入牆體,形成了十條傾斜的通道!
梯板落定的瞬間,雲梯車內部的重裝士兵,早已按捺不住的嗜血氣息,如同開閘的洪水般噴湧而出!
“殺——!”
“為了血族的榮耀!”
“血族必勝!碾碎他們!”
伴隨著聲嘶力竭,第一批重甲步兵從雲梯頂部的出口蜂擁而出!
全身都被厚重的板甲包裹得嚴嚴實實,隻在眼部留有一條狹窄的觀察縫,陽光照射在他們光滑而冰冷的甲胄上,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他們手中緊握著適合狹窄空間搏殺的短柄戰斧、釘頭錘或闊劍,沿著傾斜的梯板,向著城頭發起了決死的衝鋒!
這突如其來的衝鋒洪流,讓城牆上的守軍出現了刹那的愣神和慌亂。
這些敵人如同一尊尊移動的鐵塔,尋常的刀劍劈砍上去,隻能迸濺出零星的火星,留下淺淺的白痕,連阻擋其衝鋒的步伐都難以做到!
有士兵試圖用盾牌硬頂,卻被對方合身一撞,連人帶盾踉蹌著後退,根本抵擋不住那股蠻橫無比的力量。
“攔住他們!快!攔住這些鐵罐頭!”
“火!用火攻!快準備火油和火箭!”
“不要硬拚!尋找關節縫隙!”
城牆上,負責此段的士兵,都來自東南亞地區,雖然與中原軍隊戰法不同,但此刻也明白遇到了硬茬。
林天久不敢心存嫌隙,聲嘶力竭地高聲呼喊,試圖穩住陣腳,組織起有效的反擊。
這一千名作為先鋒的重甲步兵,戰術意圖極其明確。
他們根本不在乎個人的殺傷,唯一的任務就是憑借絕對防護和體重,不顧一切地向城牆縱深衝鋒,強行在守軍密集的防線中撕裂出缺口!
這種簡單、粗暴、甚至顯得有些原始的戰術,在此刻狹窄的城牆上,卻產生了奇效!
他們如同十把燒紅的尖刀,狠狠地切開了守軍防線,很快就占據了一小塊立足之地,城頭上瞬間響起了更加密集和慘烈的搏殺聲。
然而,他們的人數終究太少。
每輛雲梯車一次性隻能輸送十名重甲士,總共不過百人。
當他們憑借最初的凶猛在城頭站穩腳跟,試圖繼續擴大戰果時,守軍也迅速從最初的震驚中反應過來。
經驗豐富的軍官們大聲呼喝著,指揮著士兵們用密集的盾陣和長槍陣,死死地卡住了這些重甲士前進的路線。
厚重的板甲賦予了他們無與倫比的防護,卻也極大地限製了他們的靈活性和活動範圍。
一旦衝鋒的勢頭被遏製,陷入僵持,他們便如同陷入泥潭的鐵象,難以施展。
與此同時,雲梯車內部,後續的士兵正源源不斷地沿著內部的梯架向上攀爬。
這些士兵穿著防禦箭矢效果出色的鎖子甲,雖然不如板甲那般絕對防護,但同樣難以被尋常弓箭快速殺傷。
可惜,由於先登的重甲士被守軍盾陣卡住,無法打開足夠的前進空間。
這些後續部隊擠在雲梯出口和梯板上,同樣無法有效加入戰團,局麵一時陷入了血腥的僵持。
“火油!快把火油搬過來!”
“對準雲梯!潑!狠狠地潑!”
“快!動作快!”
守軍指揮官抓住了這個喘息之機,聲嘶力竭地命令著。
士兵們利用人數優勢和地利,將一桶桶粘稠、散發著刺鼻氣味的黑色火油,奮力潑向近在咫尺的雲梯車,尤其是梯板、出口以及木質結構的連接處!
“放火箭!”
隨著一聲令下,早已引弓待發的弓箭手,將點燃的箭矢射向了被火油浸染的區域!
“轟——!”“噗——!”
火焰瞬間爆燃!
橘紅色的火舌貪婪地舔舐著雲梯車的木質部分,發出劈啪的爆響。
雖然雲梯車外部關鍵部位包裹了鐵皮,但鐵皮之間總有縫隙,而且內部結構為了減重,絕大部分仍是木材。
火油順著縫隙流入內部,火焰迅速在雲梯內部蔓延開來!
濃煙和高溫從雲梯車的觀察孔和出口冒出,裡麵正在攀爬的士兵頓時陷入了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