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騎兵周身繚繞著魂火,在夜色中格外刺目,如同搖曳的鬼魅之眼。
已有眼尖的士兵注意到了這景象,並將消息傳到了另一處營門外,稟報給了文聘。
主公趕到,屍象必然隨行,文聘染血的臉上沒有絲毫動搖,甚至沒有回頭確認。
他隻是緊了緊手中長槍,發出一聲短促的怒吼,再次策馬撞入敵群,用行動表明死戰不退的決心。
然而,韓星河隻將十名鬼騎兵留下助戰,自己則毫不猶豫地調轉方向,帶著屍象群,再次隆隆地奔向開普敦南門。
此刻的南門外,一片緊張忙亂。
南越步兵主力仍在集結,隊伍拖遝,許多士兵剛從睡夢中被喚醒,睡眼惺忪,體力遠未恢複。
更致命的是,那些被視為決勝關鍵的弩車,正被士兵們一輛輛推往預設陣地,速度緩慢,陣型散亂,甚至還有不少士兵和器械尚未完全出城。
韓星河看得心頭一緊。
如果此時敵軍指揮官足夠果斷,派出一支精銳騎兵,不需要多,哪怕隻有萬人,從任何方向發起一次決死衝鋒,這支尚未成型的南越軍陣必將瞬間崩潰!
那些寶貴的弩車,在近身騎兵麵前如同待宰的羔羊,會被輕易摧毀。
失去了遠程火力的絕對優勢,這場仗也就打到了儘頭。
所以,屍象必須回來!
它們就是此刻最可靠、最令人畏懼的移動壁壘,必須確保弩車陣地的安全,直至軍陣完成。
回想與班圖聯軍的連日博弈,幾乎已底牌儘出,黔驢技窮。
鬼騎兵、屍象、繳獲的騎兵……所有能動用的力量都已投入戰場。
唯一還能倚仗的,便是這遠程器械帶來的火力優勢。
若連這點依仗也保不住,南越軍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將再無立足之地。
之所以不惜代價用騎兵死死封鎖戰場,不讓一兵一卒突圍求援,除了施加心理壓力,更深層的原因是太害怕被翻盤。
血族進攻時那不計成本的大型器械轟擊,威力駭人。
後續的鐵甲投石車掩護獸化士兵遠程壓製,火力凶猛。
乃至用珍貴戰象充當移動梯座……這些手段無不彰顯著對手資源的雄厚與戰術的大膽。
克勒文若非輕敵冒進,以為勝券在握而未能一鼓作氣,恐怕北城牆早已易主。
那些獸化士兵的持續投擲壓製,對守軍而言是致命的,若非屍象力挽狂瀾,後果不堪設想。
而天使之翼,至今仍保存著相對完整的法師團、戰寵和坐騎儲備。
好不容易才逼出他們的全部手段,將其逼入困境,南越聯軍都渴望速戰速決,結束這場消耗。
若在此時,戰場外圍突然出現一支敵方援軍,哪怕隻是帶來一個能瞬間獸化萬名士兵的巫師,或者一支生力騎兵軍團……
那麼,精疲力儘、防線洞開的南越軍將立刻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城牆上的弩車已拆卸一空用於進攻,城池幾乎不設防。
屆時,城破人亡,港口那上千條賴以維係補給和退路的戰艦也將易主,損失之慘重,將動搖遠征的根基。
當屍象群再次震撼南門外的大地時,城牆上正在調度軍隊的鐘離歌、祝小融、林天久等人全都愣住了,紛紛爬下城牆。
“臥槽!什麼情況?”
祝小融更是俏臉上滿是委屈和驚惶:“老大!你……你怎麼回來了?”
“我可是半點沒敢耽擱就去叫你了!文聘將軍那邊難道……”
她不敢再說下去,生怕聽到那個最壞的消息。
林天久也快步走來,眉頭擰成了疙瘩,滿臉的困惑與不解。
韓星河深吸一口氣,急忙擺手解釋道:“彆慌!文聘還在頂著,我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