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韓星河帶著殘存的屍象趕到南門外時,黎明的曙光已經灑滿了大地,驅散著夜的殘餘。
然而,這晨光映照下的,成群的班圖騎兵,黑壓壓的一片,已然先一步抵達了南門外!
可是……情況有些詭異。
他們竟然沒有如同預想中那樣,進入營中衝擊南越步兵。
而是像一群餓狼,在南門外圍躁動不安地徘徊。
韓星河心頭一緊,來不及細想,當即驅使著身邊僅存的五十多頭屍象發起進攻。
這些龐大的戰爭巨獸,經過一夜鏖戰,身上血肉模糊,不少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但餘威猶在。
一時間,人仰馬翻!士兵慘叫聲響成一片。
班圖騎兵的坐騎,有很多犀牛,水牛,但在失去衝鋒距離,陷入貼身混戰的情況下,它們根本無法很快將屍象解決。
混戰的人群裡,韓星河還看到了鬼騎兵的身影,鎧甲上沾滿了凝固的血液,刀鋒所向,依舊淩厲。
當然,視野之內,看不到任何一名屬於南越的騎兵身影。
事情還是走向了最壞的可能——文聘和他的兩萬騎兵,已經全軍覆沒,用生命為這場戰役換取了最關鍵的時間。
如今,南越步兵全軍出動,深入敵營,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倘若此時被這支養精蓄銳的敵軍騎兵從背後捅上一刀,後果不堪設想!
正當韓星河心急如焚,愁得不知如何是好時,戰場態勢陡然生變。
原本聚集在南門外的班圖騎兵,在屍象和鬼騎兵的騷擾下,並未執著於強行突破。
反而開始整體向外拉扯,脫離了接觸,隨即調整方向,馬蹄隆隆,朝著營地的西邊疾馳而去!
西邊,原本是甘寧負責帶人警戒的方向,開戰後,那片區域早就空空蕩蕩。
韓星河心中大急,正要催促部隊追擊,目光卻猛地被南門通道處的景象吸引住了。
隻見通往營地內部的幾條主要通道上,竟然橫七豎八地堆滿了屍體!
那絕非自然倒伏形成的混亂,而是明顯經過人為搬運和堆砌,形成了一道道低矮卻足以阻礙騎兵快速通行的“屍牆”!
而那些被填平的壕溝,中間關鍵的一段也被人重新挖掘清理過,形成了新的障礙。
原來如此!班圖騎兵正是因為這些突如其來的障礙,無法順利衝入營地,才被迫改道西尋!
“鐘離歌他們……早有準備!”韓星河瞬間明悟,一股劫後餘生的慶幸感湧上心頭。
果然在屍堆後方,找到了渾身浴血,滿臉疲憊的夜青峰。
“這都是你乾的?”
夜青峰帶著幾分後怕罵道:“媽的,幸好我帶人收拾得快!幾乎是搶在敵軍騎兵眼皮子底下完成的,差點就來不及了!”
韓星河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乾得漂亮!我之前一心想著進攻,竟忘了叮囑你們防備敵軍騎兵繞後,好險!真是好險!”
夜青峰卻來不及放鬆,急聲道:“現在不是慶幸的時候!敵軍騎兵主力還有好幾萬,他們從西邊進去,依舊能造成巨大威脅!你快帶人去支援吧!”
韓星河應了一聲,不再耽擱,立刻翻身上馬,重新衝入了一片混亂的營地內部。
此時的營地,已徹底化為熔爐。
熊熊烈火吞噬著帳篷、柵欄和一切可以燃燒的東西,將戰場分割成數個大小不一的區域。
濃煙滾滾,熱浪灼人。
南越大軍因為火場的阻隔,被迫分成了幾個大的兵團,各自為戰,清剿著殘敵。
而班圖的軍隊同樣失去了統一指揮,分散成無數股,在絕望中進行著最後的抵抗。
這種混亂的局麵,反而讓組織度更高、配合更默契的南越軍收割效率更快。
敵軍騎兵出現在營地西邊的消息,很快通過哨騎和旗號傳遞開來。
甘寧、太史慈等將領迅速收到了警報。
恰在此時,之前按照“心形”軌跡衝鋒,從營地南邊完成掃蕩,又殺回來的兩萬南越騎兵,正好運動至營地西側附近!
太史慈當機立斷,率領這支士氣正旺的騎兵,直接從西門殺出,迎頭撞上了試圖從西麵尋找突破口的班圖騎兵!
於是,這支被馬庫斯寄予厚望,指望它能扭轉戰局的班圖騎兵主力,經曆了一場無比憋屈的迂回之旅。
他們從東營門苦戰衝出,迂回到南門,被屍牆壕溝所阻。
不得已繞道西邊,卻又迎麵撞上了另外一支南越騎兵!
一切的巧合背後,是黎明的到來,改善了信息傳遞速度。
更是南越聯軍在占據主動權後,各部將領能夠根據瞬息萬變的局勢,迅速做出正確判斷和協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