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隨軍千裡逃亡,一路刀光劍影,追兵如影隨形……你……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害怕嗎?”
貂蟬沉默了片刻,仿佛在回溯那段不堪回首的旅程。
最終,她輕輕地搖了搖頭,水波隨著她的動作蕩漾開一圈圈細微的漣漪。
“怕……怎能不怕?夜裡聽到遠處傳來馬蹄聲,都會驚得魂不附體,緊緊抱住霸兒,連呼吸都要屏住。”
“可是……害怕又能如何呢?亂世之中,柔弱即是原罪,霸兒是夫君……是他唯一的骨血了。”
“若是我保不住他,讓呂氏絕了後,那我…九泉之下,亦難瞑目啊!”
這話語很輕,卻字字千鈞,承載著一個母親、一個妻子在絕境中全部的生命重量與信念支撐。
沐悠悠聽得心中震動,不由歎道:“我還真是佩服你,居然真能堅持下來。對了……”
“我們女人,每個月不都有那麼幾天……會身子不便,腹痛難忍,還會……嗯……流血嗎?”
“你路上那般辛苦顛簸,缺衣少食的,是怎麼熬過來的?”
貂蟬蒼白的麵頰飛起一絲紅暈,隨即眼角便不受控製地滑落幾顆淚珠,混入身前的池水之中,消失不見。
“路上莫說湯藥暖腹,便是連一口熱水都時常奢求,隻能硬撐著,那滋味,確是難熬。”
“可是……與我一同南下的曹氏,還有嚴氏,她們……她們都沒能撐過來。”
“相比之下,我能活著,霸兒能活著,已是蒼天垂憐,不幸中的萬幸……我這點苦楚,又算得了什麼?”
說到這裡,她忽然猛地睜開眼,淚水漣漣地望向沐悠悠。
“姐姐!我不知道……不知道南越王會不會……會不會願意冒險去救我夫君……那張燕指名道姓,非要大王親自北上談判才肯放人!”
“您是大王的枕邊人,他一定會聽您的勸諫!”
“姐姐,看在我們都是女人的份上,明白我這為人妻、為人母的心,一定要在大王麵前,替我們母子,替奉先,美言幾句!求求您了!”
說著,她竟不顧身在水中,掙紮著想要起身向沐悠悠行大禮。
沐悠悠嚇了一跳,慌忙從藤椅上站起,連連擺手,又羞又急地解釋道。
“不不不!妹妹你萬萬不可如此!你誤會了!我可不是王妃!”
“不敢當此稱呼,你千萬彆認錯了人!”
“不過你儘管放心!南越王乃是重情重義、一諾千金之人!”
“他絕不會對呂將軍的危難坐視不理!你且安心在此休養,恢複元氣,等待消息便是。我相信,大王定會竭力營救呂將軍!”
貂蟬聞言,知道自己情急之下鬨了誤會,蒼白的臉上頓時浮現窘迫紅暈,如同雪地上綻開的紅梅。
但聽到沐悠悠堅決的答複,她心中那塊自冰冷沉重的大石,似乎被撬開了一絲縫隙,透入些許微光與暖意。
這半年來,她第一次,嘴角露出了一個輕鬆與希冀的笑容。
儘管眼中還噙著淚水,但這曇花一現的笑靨,仿佛漫長嚴冬後,冰封湖麵裂開的第一道細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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