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沐臉上保持著平靜，但是大腦卻在飛速運轉。
那個雖然固執、脾氣火爆，但骨子裡透著晉陽老一代企業家實乾和仗義精神的周福海，他會為了那點補貼，去乾這種自毀長城、而且一眼就能被看穿的蠢事？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這絕對是栽贓陷害，而且時機拿捏得十分惡毒！
就在他剛剛說服鋰航時代總部，展示了晉陽政企同心、共渡難關的決心之後，這一擊，不僅僅是打向周福海和晉陽重工，更是直接打向了他李東沐剛剛建立的誠信形象，對方是要從根本上動搖鋰航時代對晉陽本土供應鏈和營商環境的信任。
“消息擴散了嗎？鋰航時代那邊知道了嗎？”李東沐低聲問道。
“暫時沒有擴散，但恐怕瞞不了多久，畢竟調查組陣勢很大，很多本地企業都知道了。”
“而且，網上已經開始有風聲了，說我們扶持的本土企業是造假騙補的典型。”市長憤憤的說道。
果然，輿論攻擊緊隨而至。對手的組合拳，一環扣一環，狠辣至極！
“我知道了。”
李東沐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
“你們在國內，立刻著手乾三件事……”
“第一，絕對保證周福海的人身安全和合法權益，聘請最好的律師。”
“第二，嚴格控製不實消息的擴散，尤其是對鋰航時代籌建處，絕對不能讓他們從非正式渠道得到扭曲的信息。”
“第三，立刻組織我們自己的技術專家和審計人員，秘密介入，對晉陽重工所謂的問題產品和賬目進行獨立複核，我們必須要知道真相。”
掛掉電話，經曆多日高強度工作的李東沐，竟然感到一陣眩暈，甚至有些站立不穩。
團隊成員圍上來，關切地看著他。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但臉色蒼白得嚇人。
“書記，國內……”陪同的市領導見狀小心翼翼地問。
“家裡出了點事，有人不想讓我們好過啊。”
李東沐眼神冰冷，透著一股狠厲，“我們要立刻趕回去了。”
回國的航程，比去時更加漫長和壓抑。李東沐閉著眼睛，卻毫無睡意。
在十幾個小時的航程中，李東沐想明白了一件多日沒有想通的問題。
這些所謂的兄弟城市為何要對晉陽下死手？
是因為大家對500億的鋰航時代項目虎視眈眈，是因為它能夠打破中西部的省會城市格局，若是晉陽進了一步，其他城市就要退一步。
若是平川或者金州拿到項目，其他城市會用這種手段麼？
大概率不會，因為這兩個城市本就在中西部省會城市中排名靠前，並不會打破現有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