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拂雲與金運繁告彆,扶著盼喜回到自己的小院。描畫上前來幫襯著伺候,剛褪下披風,已聽得院落裡侍書中氣十足的聲音,“三姑,姑娘在屋內更衣,不可入內。”
青三姑帶著三五個婆子,冷哼一聲,“你算個什麼東西,賤蹄子,竟敢攔著我!”說罷,左右使了眼色,幾個婆子七手八腳給侍書直接綁著手腳丟到了門外。
“大姑娘!”
侍書隻來得及喊這麼一句,嘴裡已被婆子塞了一把泥,再說不出半句話,但不停的咳嗽與乾嘔,也讓金拂雲知道來者不善。
她剛起身,青三姑已掀了珠簾入內,幾個大力婆子這會兒也跟著進來。
“滾!”
金拂雲抓過妝奩,直接朝著青三姑扔了過去,青三姑頭一歪,竟然由著後麵的婆子雙手接住。
“大姑娘何必發火兒,這妝奩可是郡主十年前差人給您打的,砸壞了多可惜啊。”
她一揮手,後麵婆子就雙手捧著妝奩盒子,放在了金拂雲跟前的梳妝台上。
“大姑娘,莫要傷了手。”
那婆子輕聲細語叮囑,可在金拂雲眼裡隻覺得惡心,“滾!這是我的房中,你這些賤婦,立時給我滾出去!”
青三姑非但不理會,反而更為溫柔體貼,“大姑娘偷摸出去這事兒,隻怕是急事兒,可將軍與郡主都囑咐老奴,一定得注意大姑娘的安危,怎麼辦呢?郡王上門來探大姑娘,竟是撲了個空。”
說到這裡,青三姑眼勾勾盯著金拂雲。
金拂雲怒斥幾句,知道眼前青三姑壓根兒不吃她這一套,也收斂起怒火,嗤笑鄙夷看向眼前之人,“不過就是個奴婢,還來管我?拿著雞毛當令箭,可是了不得呢。”
青三姑神色不變,也笑了起來。
“姑娘金貴出身,就該行敞亮之事兒,老奴生來就是伺候人的,若也拿喬擺譜的,怎麼伺候主子?”
這話好似說金拂雲行事詭秘,見不得人。
“伺候人也不長久,不如這般好了。三姑,我看你是父親母親跟前的老人,從前也給了你薄麵,而今你處處與我不對付,長此以往,你難過我也難過,不如我送三姑一程,回溧陽去享福得了。”
她重新落座,氣定神閒,仿佛前一刻那滔天怒火的女子是旁人。
青三姑立在不遠處,身形筆直,麵上帶笑,“多謝大姑娘,這是要放了奴出府?”
“若三姑想,那就可以。你若嫌棄出去無兒無女,沒個人伺候,不如你身後幾個婆子我也一並放了出去,如何?”
哎喲!
青三姑忽地笑了起來,大呼哎喲,片刻之後忽地冷了臉,“那怎麼行呢?大姑娘素來能耐,也是一方生意好手,但奴幾個還等著給大姑娘做陪嫁嬤嬤,到了郡王府之後,看著大姑娘水漲船高,成為郡王妃,再生得小郡王,小郡主。”
陪嫁嬤嬤?
金拂雲冷了眼眸,“三姑就這般舍不得我?”
青三姑歎道,“當然舍不得,大姑娘小小年歲,就是奴看著長大。姑娘如今生了二心,不走正路,老奴看著心痛萬分,若不能糾其歪門,今後大姑娘隻怕要死在邪道上。”
此話一出,金拂雲麵色大變。
“混賬!你咒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