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岸與黃老爺子在屋內說話,劉二與臨山,一個駕車一個騎馬,護著宋觀舟往公府行去。
臨上車前,玉燕低聲與臨山說了句話。
回程有段黢黑的路,臨山拿出彆在車廂旁側的火把點了起來,照著馬車不急不緩前行。
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黑夜裡一雙眼眸像蒼鷹,注視著每個路過的巷子口。
幸好,平安到達府中。
宋觀舟下車時,醉意徹底湧上頭,她頭暈身子軟,靠在玉燕身上就起不來,幸得門房與韶華苑忍冬稟了句,忍冬帶著孟嫂與荷花打著燈籠趕緊到門口,借著門房藍布小轎,把昏昏沉沉的宋觀舟接到韶華苑。
剛入門,許淩俏就迎了上來,瞧著滿麵通紅的宋觀舟,哭笑不得,“屋裡頭的酒水也不曾少了你的,何故就在外頭吃醉了,快些抬到屋內,這秋日涼風吹來,著了涼。”
宋觀舟癡癡笑來,軟了的何止是身子,還有媚眼如絲。
“姐姐莫要擔心,不過是酒水後勁大,好些時日我不曾這般愜意,你瞧著我是醉了,實則我心頭清明呢。”
許淩俏招呼幾個丫鬟伺候著宋觀舟換了衣物,玉燕金蝶欲要幫忙,許淩俏挽著她二人落座,“今兒伺候我這妹妹,你們也是辛苦。交給忍冬蓮花荷花就是,二位姑娘吃盞茶。”
外頭壯姑也從小廚房端著托盤進來,備了四副碗筷,許淩俏看著宋觀舟昏昏欲睡,低聲問了可要吃食。
“好姐姐,容我眠下吧。”
忍冬扶著她上了拔步床,剛落床鋪就滾入床裡頭,抱著軟枕竟是閉目睡過去。許淩俏哭笑不得,又問了玉燕金蝶,“怎地不見四公子身影?”
玉燕低聲回稟,“表姑娘,四公子怕是還有些事兒不曾處理。隻吩咐奴二人伺候著少夫人儘快回府歇下。”
至於臨山與劉二,看著四少夫人平安無事回到韶華苑,轉頭駕車往黃府去。
“臨山,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劉二直覺不對,憋著一路,這會兒見隻有臨山在跟前,方才低聲探問起來,臨山想到宋觀舟曆來看重這個車馬管事,斟酌片刻壓著嗓子說道,“有人要害四少夫人,往後四少夫人要用車馬轎攆的,二哥你多掌掌眼,小心查看,莫要讓賊子鑽了空當使壞。”
聽到這話,劉二瞬間驚了起來。
“可是隆恩寺的賊子?”他想到隆恩寺裡少夫人九死一生,更是難言怒火,咬牙切齒道,“我瞧著少夫人今兒平安無事,還以為順遂著呢。那四公子在黃家查探?”
“阿魯失蹤了。”
“什麼?”
劉二這會兒表情也亂了起來,“阿魯……阿魯——”
那小子平日裡雖說跟著四公子,頗為有頭有臉,但私下與自己也算交好,四公子少夫人賞賜點好吃好玩的,都不忘了他家小子與癟哥兒。
“在黃府裡沒了蹤跡?”
“噓!”
臨山攔住他的聲音,“低聲些,這事兒你爛在肚子裡,賊子賊心不改,定要置四少夫人於死地,府裡如今雖說是大少夫人做主,但丫鬟婆子家丁這些人裡頭,恐怕也有人被收賣,你平日裡巡院管馬,多個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