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拂雲當著喬萬,自嘲一笑。
“在你眼裡,我是那般不要臉麵之人,從前想著我與他、溪回,還有些舊日情分,他所娶的宋氏又是個草包美人,德言容功無一能拿出手來,方才讓我生了不該有的念頭。如今——”
金拂雲滿臉鄙夷,“他也被那賤人迷住眼,蒙了心,我再是芳心錯付,還是我金拂雲嗎?”
喬萬聽到這裡,心裡鬆了口氣。
他如今愈發覺得,真與裴家為敵,隻怕大姑娘討不到好處的,餘成走時,同他交了心,“二哥,如今我不在大姑娘身邊,多有掛心擔憂,還請二哥想想辦法,莫要讓大姑娘走了歪路。”
那時安排餘成離京的喬萬,聽得這話抬頭詢問,“賢弟所言的歪路,是何意思?”
餘成打發小廝外出,在這農家莊戶小院裡,與喬萬閉門細談。
“宋觀舟知道我是劫殺她,隻要她知,四公子、裴家上下,都會知道,包括鎮國公裴漸。裴漸對這個兒媳婦甚是看重,因著我一招破敗,必然已給兩家本就不好的關係,再添新仇。”
喬萬聽到這裡,沉吟片刻,緩緩點頭。
“這倒是,如今莫說四公子,就是秦二郎也與咱們大姑娘鬨翻了臉。”
餘成歎道,“我對不住大姑娘,一招失手,滿盤皆輸。”他麵對宋氏,知那個女人並不是大姑娘口中的草包,她不怕死,敢殺人!
“言外之意,就是公府上下都對大姑娘有了戒備,包括四公子?”
“對。”
餘成隻有一隻眼睛,看上去有些可怖,但他的話語之中再無從前囂張,“大姑娘如若還對裴家四公子念念不忘,必然會找來殺身之禍。如今沒有東窗事發,一是丙丁兩兄弟死無對證,屬下也不曾落在官府手上,他們苦無證據。其次,也是大將軍與郡主庇護。”
賀疆,再是不好,大姑娘也再不能推開。
他同喬萬交心交底,喬萬微歎,“也罷,我看著勸解一下大姑娘,如今她在京城日子不算好過,兼之將軍心狠手辣,奪了大姑娘不少生意,那七姑娘如今也蹦躂出來,頗讓人心煩。”
餘成滿臉不舍,遙望京城的方向。
“京城藏龍臥虎,小小的琵琶郎都敢囚禁我,隻怕背後金主能耐,二哥還是小心些,儘量莫要去招惹他。”
提及宋幼安,喬萬思忖片刻,抬頭同他如實說來,“我已差人教訓他了,他私下囚禁你不說,還對大姑娘不敬,這點我自是不能容,所以給他點小小教訓。”
教訓?
餘成看過去,“二哥……,殺了他?”
喬萬噗嗤一樂,“你還嫌大姑娘身邊不夠清淨嗎?沒殺,但也斷了他的前程,我差人劃花了他的臉。從今往後,教坊司裡頭再無琵琶郎登台之日。”
餘成聽到這裡,麵上平淡無波。
“多謝二哥替我出頭。隻是為那樣一個伶人臟了你的手,愚弟有愧。”
最終,餘成落寞歸去。
隻是旁人不知,剛到溧陽之境,他看不到來人,聽不出口音,甚至他想呼救掙紮,也在瞬間被人控製住。
“你們是誰?”
餘成被丟到一處昏暗不見天日的房間鎖住,他終於得以開口,但繼而馬上軟了聲音,“諸位好漢,且饒小的一命,小的身有銀錢少許,請好漢留情。”
屋外之人,也不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