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時,不止胡家村的人,還有隔壁幾個村落的百姓,都敲鑼打鼓過來幫襯。
大家都是鄰村,沾親帶故,昨兒晚上傷著的人,沒準兒就是我們陳家溝的姑爺。
笑話!
就是金碧輝煌的九五之尊,怕也不敢這麼欺辱人吧?
人多勢眾,等城門一開,早已被控製的金莫,連著三具屍首,被這百十來號人浩浩蕩蕩押著前往縣衙。
一路上,他們唱作俱佳,大肆宣揚金家大姑娘的“忘恩負義”。
三個婦人引著幾個孩童,走在蓋著白布的屍首跟前,哭嚎不已,走過最熱鬨的幾個坊市,金拂雲的名聲朝夕之間,就響徹京城。
臨山再次回到公府,悄無聲息,已是夕陽西下。
這一日裡,他的人混跡在村民身後,時不時“引導”村民正確告官,正確傳話……
裴岸?值,剛下馬,臨溪就快活的跑來低聲稟道,“四公子,請您先到燕來堂去。”
嗯?
瞧著臨溪眉開眼笑,他也難得起了興致,入了府門才問道,“何事這麼高興?”
臨溪也不隱瞞,“臨山大哥在那裡等您呢。”
喔——
“臨山回來了?何時回來?”
“回四公子的話,今兒晚間,就在您前頭約莫一炷香的時辰,這好些個時日,大哥也是辛苦。”
說罷,湊到裴岸跟前,低聲說了臨山壯舉。
裴岸側目,“竟是這樣?”
臨溪連連點頭,“四公子,臨山大哥說好兩次都看著您上值,可您都沒認出他來。”
裴岸啞然失笑,“我還說這幾日裡怪哉,怎地總有幾個叫花子落在眼裡?竟然是他,倒是我眼拙了。”
臨溪捂著嘴兒笑起來。
“何止四公子您認不出來,小的出去兩次,莫說沒認出來,就是被臨山大哥纏得厲害,還給了他三五個大子呢。”
嗯?
越發說得裴岸好奇,正要到燕來堂時,就看到荷花帶著慶芳跑出二門來,見到四公子就上前行禮,“四公子,您可算是回來了,少夫人發高熱,燒得不成樣子,說胡話呢。”
裴岸一聽,腳步立時調轉,往韶華苑疾走。
“怎地個事兒?早上出門時還好好的,可是涼著了?”荷花小跑才跟上裴岸的步伐。
“今兒早上少夫人起來就懨懨無力,精神不濟。到了午間,也吃不下兩口飯。忍冬姐姐見狀,請來趙大夫瞧了一番,隻說是累著,多休息就是。下午就沒盤賬,安睡到前頭一會子才起來。少夫人說睡得一身汗,要沐浴來著,結果……,才洗了沒多大會兒,就起了高熱。”
等裴岸到時,韶華苑裡已好些個人,齊悅娘、許淩俏兄妹,還有秦慶東都候在院子,隻是女眷在屋內,郎君們在外頭。
都有些擔憂……
裴岸剛跨門進來,張大夫剛從屋內出來,蓮花與壯姑拿著方子準備去尋阿魯,裴岸見狀,接了過來,大致看了後遞給臨溪,“去孫大夫的藥鋪裡抓藥,快去快回。”
張大夫拱手稟道,“四公子放心就是,少夫人這些時日憂思過度,神疲懶言、食欲不佳,都是過分辛勞導致。老朽診脈看來,少夫人脈搏虛微急促,恍如冬寒初至,身上倒是炎熱如灼,此乃內寒外熱,老朽已開方子,吃上三日,應能大好。”
“好,多謝張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