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學得傳神,連許淩俏都聽得目瞪口呆,更彆說宋觀舟,她仔細聽著兩人的對話,琢磨其中深意。
隻是中老年的情感八卦?
不儘然,如若隻是這般,那天蕭引秀就不會為了掩蓋二人的醜聞,抓著她大吵一架。
畢竟,現在她與蕭引秀正是撕破臉的境況。
忍冬說到最後,連連搖頭,“我跟著楚姑姑那些年,瞧著她守寡,一心一意為了夫人,如今一把年紀,卻還攤上這樣的事兒。”
荷花連連催促,“就這般作罷?”
忍冬點頭,“楚姑姑打了趙大夫一耳光,趙大夫直接推開她,頭也不回走了。”
都不是主子,在這等地方說這樣的醜事兒,壓著嗓子還來不及,豈能大聲喧嘩。
那楚姑姑低聲吟泣,忍冬略有不忍,悄無聲息回來。
荷花啐了一口,“往日裡那楚姑姑仗著在世子夫人跟前,耀武揚威的,我等粗使的小丫鬟,見著她如若慢些行禮,非打則罵,哪裡想到花無百日紅,她也有今日。”
從前,楚姑姑自然是風光。
尤其是她老子娘還沒死之前,得老夫人看重,更是猖狂極至。
聽得說公府外頭都存了個三進小院,屋裡頭是仆從,出了府,人家也是主子,呼奴喚婢的,好不威風。
忍冬低聲與宋觀舟說來,“少夫人有所不知,她家娘老子也是參與了三公子的事兒,隻剩下楚姑姑,世子夫人極為看重,誰能料到如今竟然做出這樣的醜事。”
宋觀舟仰頭長歎,冷了臉。
“總覺得這事兒不尋常。”
一個寡居多年的婆子,竟然去勾引在府上多年的大夫,這突如其來的愛情,怎地瞧怎地不對勁……
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忍冬吩咐荷花,有心留意一二,荷花連連點頭,“冬姐你放心就是,我回頭跟蝶舞蝶衣姐姐說一聲,咱們幾個都瞅著點,隻要不是起了壞心眼對付咱們韶華苑,我們也懶得戳破,如若是對咱不利,休要怪我等魯莽。”
說完,屈膝行禮,風風火火就往跑去。
宋觀舟啞然失笑,“如若是些年輕丫鬟家丁出了事兒,我倒是能想明白,可楚姑姑一把年歲,嗐!”
忍冬猶豫片刻,低聲說道,“少夫人,奴總覺不踏實,這楚姑姑若說尖酸刻薄,嚴苛下人,這點奴自是認可。”
她們幾個大丫鬟,從前也是跟著楚姑姑還有幾個嬤嬤出來的,自是知曉她的能耐。
可若說水性楊花,淫亂不堪……
忍冬搖頭,“奴真是想不出來,她這寡居多年,恪守本分,從不與管事男丁多往來的性子,怎地會尋趙大夫來著——”
許淩俏聽來,思忖片刻,軟聲說道,“如若楚姑姑不是這般的性子,那隻怕另有緣由。”
忍冬也跟著點頭,“少夫人,咱小心些行事,我瞧著世子夫人如今愈發瞧不得你好。”
一句話,把宋觀舟逗笑了。
她眉眼舒展,眼眸星亮,含著一汪秋水,甚是訝異,“我哪裡好?自開春砸了寶月姑娘的門樓,連累我一年傷病不停,這會子還虛弱著呢,她豔羨我這孱弱的身子骨?”
話音剛落,忍冬就接了話茬。
“少夫人,奴從前也想不明白,可好幾次奴瞧著世子夫人看你的眼神,這兩日忽然想明白了,隻怕——”
嗯?
宋觀舟側首看去,“隻管說就是,與我還有何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