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
眼見如此,裴岸也沉下心來,微歎幾息,“說吧。”
宋幼安側過身子,“大人,幼安再是無狀,也做不出廊簷下頭待客的失禮行徑,望大人不嫌棄寒舍簡陋,屋裡頭敘話。”
裴岸是嫌棄的。
畢竟賀疆與宋幼安二人這麼些年的私情,他本就去看不起斷袖之癖,而今真要入內,坐二人坐過的木椅,心中還是起了膈應。
可寒風帶雨,吹了過來。
半濕的衣物,迎著冷風,讓他身不由己打了個冷顫。
宋幼安見狀,再次邀請,“大人放心,此處小宅……,鮮少有客人前來。”
看看,這眼力見,可不是尋常人能有的。
裴岸隻是稍作猶豫,就被宋幼安看出其中的嫌棄。
“屋外說話,清爽些。”
抬頭看去,雖說宋幼安麵上從容,但眼底還是多了些複雜情愫,罷了,這廝怕是看明白了。
“我衣物濕了,讓小廝起個炭盆子來,我們邊烤邊說。”裴岸抬腳,入了正房,宋幼安身形微愣,繼而展顏,“是,大人稍待。”
不多時,得了吩咐的寶財,抬著炭盆子就走了進來。
簡約卻不失風骨的客室之中,二人分主客落座,略有些奇怪的是,主座上頭是裴岸。
寶財上了熱茶,起了炭盆子。
悄無聲息退出客室,未曾關門,卻落下門簾,擋了些寒風。
屋內,裴岸吃了口熱茶,抬頭看向宋幼安,眼中帶著冷意,示意宋幼安開口。
宋幼安豈有不懂,輕咳兩聲之後,把剛得到的信兒,同裴岸說來。
“大人,我知疆郎……、不,郡王的未婚妻金大姑娘,心中一直對您與尊夫人生了憤恨,昨兒往郡王府去了一趟,聽得說……,大姑娘即將回京。”
裴岸眉頭微蹙,抬首看去,“金拂雲才離京不久。”
宋幼安點點頭,“是的,回到溧陽統共也沒幾日,昨兒金家差人傳信,說宏安郡主親自帶著大姑娘、七姑娘,回京給安王爺奔喪。”
“好,既是回來,那我與內子小心些就是。”
裴岸麵色淡淡,倒也沒有太多愕然,宋幼安接著說道,“大人,夫人在隆恩寺被歹人追殺,而今不曾聽說凶手落網,就這事兒,大人怎地看來?”
“何大人正在全力追凶,對於凶手,我自是不能放過,畢竟內子身嬌力弱,若不是得忠仆隨從以命相救,早慘死在凶手屠刀之下。”
“京兆府尹早把這事兒放下了,大人難道不知?”
裴岸聽來,抬頭看向宋幼安,眼眸之中,除卻詢問,更多是淩厲。
宋幼安與他四目相撞,並未躲開。
二人互相較量,約莫一息功夫,宋幼安方才垂下眼眸,“鎮國公府家大業大,怎地會不敵大將軍呢?”
“宋幼安,公府勢微,父親早已不問朝堂之事,府上而今說來,也就我還在給聖上當差,到如今,眾人皆知,哪裡能與水漲船高的將軍府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