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輕言細語,也惹得蕭引秀看來,當與宋觀舟四目相撞時,她雙目猶如淬毒一般,恨不得把宋觀舟生生撕成幾塊。
古妙鳳慧眼看來,頓時心道,這四弟妹是怎地得罪了世子夫人,幾次相逢,都不見她與宋觀舟好生相待。
待出門時,宋觀舟自動站在人後,古妙鳳與她站在一處,“……長姐跟前,你也不用這般躲吧?”
何況,躲不過去啊。
一群鮮豔女子裡頭,最為耀眼的,還是她啊。
劉珂最喜風頭,他不喜乘轎坐車,一路是騎馬過來,到了公府跟前,裴漸裴諝,引著府上男丁女眷,都候著他夫妻二人。
看到這裡,他心裡暗自舒服些。
說來,這老丈人而今越發低調,但也不容輕視,下一刻,他的眼光就落在了女眷後頭的一位女子身上。
謔!
宋大學士家的女兒,嘖嘖,果然人比花嬌啊!
翻身下馬,拜見嶽丈,裴漸自不容他拜下去,早早扶住,“郡王昨兒早上才入京,也不得好生休養,就往寒舍而來,實在辛苦。”
劉珂拱手,滿麵含笑。
“嶽父大人言重,小王入京,公府也是小王的家,若不過府來給雙親還有二叔二嬸請安,才是小王的不是。”
雙方寒暄,馬車上的裴秋芸這會兒也攜帶女兒劉婉、劉韻下車,來到裴漸跟前,未語,已然落淚。
“父親在上,女兒不孝,此番才來給您請安。”
父女多年不見,離京之時,裴秋芸還是二十多歲風華正茂的年輕婦人,而今再瞧,眼角眉宇,也生了細細皺紋。
“芸娘啊……”
老父親一聲長歎,幾欲是催斷了裴秋芸的心肝腸,她再是忍不住,淚水漣漣,扶著裴漸,“父親,您怎地也滿頭華發?”
唉唉唉!
任裴秋芸再三刁難宋觀舟,可她與裴漸之間的父女之情,還是惹人傷懷。
宋觀舟瞧來,心裡也泛起一絲苦澀。
骨肉親情,真是世間最催淚的玩意兒,如若有一天宋行陸來到門上,她肯定從韶華苑飛奔出來……
可惜!
大哥走得太遠了。
門口終究不是敘舊的好地兒,裴漸安撫裴秋芸之後,引著她給裴諝、梅太太請安,瞧著梅太太而今錦衣玉食,再想著自己母親被鎖在巴掌大的小佛堂,吃齋念佛,剛拭去眼淚的裴秋芸,拉著梅太太又落了淚。
“二嬸……”
梅太太也落了淚,“冬月風冷,郡王妃莫要哭了,免得受了涼。”一一下去,見了兩個妹妹幾個弟妹,再看蕭引秀,裴秋芸忽地頓了頓身子,這氣色差得……,再多的脂粉也蓋不住啊。
往旁側一瞧,宋觀舟笑靨如花。
這會子上前半步,像旁人那樣,給裴秋芸行禮請安,好似昨日裡劍拔弩張,全然不存在。
裴秋芸在她跟前,連場麵話都不想說。
她輕哼一聲,直接掠過宋觀舟。
宋觀舟見狀,微微挑眉,直接直起身子,往後站去,幸好大家也說不得幾句,就被裴漸引著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