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七小臉上表情可憐,對盼喜又做出一副你是京城裡見過世麵的丫鬟,多提點我這鄉野的笨蛋姑娘。
把盼喜哄得漸漸心眼迷失,倒想著好生扶持金七,若金七能嫁個好人家,她跟過去再配個男人,也使得的。
想到這裡,她托出真心,柔聲問道:
“姑娘,您年歲不大,長得又如花似玉,為何想著要去做人妾侍,居於人下呢?”
金七聽來,微微一愣。
“姐姐不是也說那雍郡王是個極好的郎君——”
“並非不好,可大姑娘性子要強,若真是入了郡王府,就算能容得郡王納妾蓄婢,但定然也是嚴厲的主母,姑娘千金之軀,往郡王府裡做個姨娘,實在是大材小用啊。”
唉!
金七輕歎兩息,螓首微垂,“我生性柔弱,如若嫁入尋常人家,縱使伯父伯母撐腰,我也怕過活不去,方才想著依附姐姐——”
“七姑娘,安穩日子才是日子。”
金七點頭,“我也知曉,可是好姐姐,我這無父無母,也沒個親兄弟倚仗的,伯父伯母教養我長大,為了姐姐的身子,寢食難安,我也是看在眼裡急在心中——”
“大將軍讓你媵過去?”
金七幾不可聞,微微頷首,“我想著姐姐雖說平日裡威嚴,不容人親近,但自來端莊有度,她不能生養,我若能得個一兒半女,姐妹二人,哪裡分個彼此……”
“七姑娘,您這纖細白嫩的手指頭伸出來,還有長短,更彆說深宅後院。”
盼喜自己被喬萬的原配娘子打過,那時她方才明白,女子如若真是沒出息,想著做個妾侍,達官顯貴也好,走卒販夫也罷,終究是個玩意兒。
金七聽來,滿臉惆悵。
“姐姐也不必憂心,媵妾之事兒,也不了了之了,伯母前些時日還說與我說門好親事。”
盼喜輕輕點頭。
“好姑娘,您求著將軍與郡主,好生與您挑個好夫婿,長相家世的過得去就行,最為要緊的是品行。能扛得住事兒,才是最要緊的。”
喬萬胡亂收用了她,清白身子被玷汙不說,最後落得個一無所有。
還險些喪命於溧陽將軍府。
盼喜每每想來,都後怕不已,金七聽來,搖了搖頭,“你是不知,我這等的身份,就是想高攀個門戶,也是不能夠的。”
再有金蒙倚仗,最多就是尋個小官小將家嫁進去。
好些的,能遇到個從七品正八品的縣令家,不好時,隻怕隨意尋個不入流的小將,就打發了。
盼喜聽來,連聲驚呼。
“您可是大將軍的侄女啊——”
“又不是親生女兒,何況,自小伯母也不曾把我放到身旁教養,有些門楣的府院,差人一打聽,就嫌了我去。”
“姑娘這般好,為何嫌棄?”
為何?
金七苦笑不已,“嫌棄我不得主母教養,沒個禮數,再嫌我長得柔弱,難能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