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當然不會搬。
但也不能說啥也不做,她沉思片刻,帶著兩個小丫鬟與荷花,去往燕來堂,勉強收拾一番。
一會兒擦拭桌案,一會兒灑掃清洗,最後再給換上乾淨的被褥臥具。
連著案上的蘭花細葉,也擦了又擦。
磨磨蹭蹭,傍晚到來,裴秋芸帶著兩個女兒,跟著裴岸裴海,來到公府。
“四郎,你姐夫早早過來了?”
提及劉珂,裴岸鼻音濃厚,麵色也談不上多好,大年初一就去狎妓之人,就劉珂這浪蕩子,裴岸也隻能心底替長姐歎了口氣。
“今兒早上遇到姐夫,就請了過來。”
“哪裡遇到?”
裴秋芸追問起來,裴岸岔開了話題,“今歲不曾與哥兒過年,長姐隻怕十分想念。”
提及幼兒,裴秋芸全部思念,全部被勾起來了。
“哥兒與我,從不曾分離這般久來,雖說府上有側妃、嬤嬤,她的姐姐們照料,可我這當母親的,還是放不下心來。”
“如今可說了何日回滇南?”
裴秋芸麵色不大好,想也知曉,在京城的這個年,過得不好,往日裡,年初二後,就該進宮給聖上娘娘們請安,今年倒是蹊蹺,年三十宮中就差人來說,老太後喜靜,宗族拜見,靜待宣召。
細問之下,初八之前都進不得宮。
裴秋芸心生擔憂,“總覺得今歲不太利落,老太後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宏安郡主的出殯日子,也是勉強選了個……”
“郡主入土的日子,定了?”
裴秋芸低哼,“怎麼不定,金拂雲肚子都要大起來了,再不定,也讓皇家顏麵蒙塵。”
賀疆再是個異姓王爺,但也是長公主的兒子。
嗐!
裴岸雖說早兩日知曉金拂雲有孕,但而今聽來,還是覺得詫異,“竟然有這些事兒,我倒是不知。”
裴秋芸扶著他的胳膊下來,“你哪裡知道,金家恨不得壓死信兒,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瞞得住彆人,能瞞得住宮裡頭?”
想到這些事兒,裴秋芸就煩躁起來。
“一件兩件的,隻怕拖著腳步,不容我回去。”
她想念她的兒子,回京城一趟,她挫敗滿滿,尤其是再度站在娘家府門跟前,莫名生了退卻之心。
偏生,不能!
郡王那混賬丈夫,年初一一大早就沒了蹤跡,她尋了幾個小妾來問,都不知劉珂何去何從。
直到娘家兄弟上門,本還想推了這回娘家的事兒,奈何裴岸入門就說,“郡王姐夫在府上,就差你們娘仨了。”
無法拒絕。
可裴秋芸又生了害怕,“父親……,隻怕不想見到我。”
年前那一場鬨劇,回到郡王府後的裴秋芸,鬱結滿腹,兼之府上過年的事兒弄得不好,與劉珂又生了幾句口角。
除夕之夜,夫妻一句話都沒說。
哪怕夫妻睡一起,劉珂也是翻身麵壁,對裴秋芸置之不理。
她不敢說了娘家發生的事兒,一切隻能忍著,原本想著勉強過幾日,選個初六初八的好日子,回滇南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