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觀舟再次醒來,天已大亮。
屋外小丫鬟們說說笑笑的,正在嘰嘰喳喳的說話,她從被子裡支棱起身子,“荷花——”
外頭說笑聲戛然而止,不多時有人推門進來,“少夫人,您醒了?”
待起身之後,才叫來忍冬。
“一會兒我要沐浴,你差人先去秦府送個帖,初八那日沒見到姨媽,今兒得空,我過去坐坐。”
原本秦府初八來接宋觀舟回去,可那日裡宮中有事兒,秦府隻能作罷,往後延了幾日。
忍冬聽來,微微一愣。
“少夫人,明日裡宏安郡主出殯,可要今日裡去?”
哦!
宋觀舟抬頭,“這出殯日子定下來了?”
忍冬點頭,“金拂雲出嫁的日子也定下來了,正月十六。”
正月十六,真是個奇妙的日子。
她到大隆已整整一年,宋觀舟想到這裡,幾不可聞歎息一聲,“離得這般近?”
前腳送了母親上山,後腳脫了白孝,換上紅妝,嫁人為妻。
原著劇情,好似開始徹底崩壞。
“少夫人,再不能等了,否則金拂雲的肚子怎地能藏得住,何況——”
她頓了一頓,叫荷花去請壯姑進來。
“這幾日壯姑出去,聽得不少信兒,奴叫著她來同您說一嘴。”
壯姑入門,開口就是大事兒,“金拂雲有了身子,連同前些時日與她下屬私奔殺人的傳聞,又被人翻了出來,而今京城上下,無人不知。”
謔!
宋觀舟本還在吃粥,一聽這話,頓時放下勺子,“眾人皆知?”
壯姑點點頭。
“奴今兒一早去千味齋給少夫人您采買點新鮮的糕點,排隊一會子的功夫,都有人在盤弄將軍家大女兒的是非。”
宋觀舟來了興致。
“這……,鬨成這般,嘖嘖,悠悠眾口,是堵不住了。”
壯姑重重點頭。
“少夫人,真被您說中了,堵不住的,往日裡也是因胡家村的人鬨得凶,京城上下才知金家大姑娘與護衛私奔這事兒,可若說後頭在安王府與郡王私通,市井百姓大概是不知。”
“這次全翻出來了?”
忍冬蝶衣幾人,也好奇的圍了上來。
壯姑捂著嘴兒笑,“說得明明白白,比奴都清楚,連著金大姑娘肚兜顏色繡的花樣,都一一講來。”
宋觀舟聽到這裡,一陣恍惚。
“這事兒,金家上下……,隻怕還不知曉。”
壯姑搖頭,“這個奴就不知了,反正今兒早上,奴去了兩個地兒,一是去書齋,給少夫人您買了兩刀紙,另一處就是千味齋。嘖嘖——”
她咂舌不已。
“少夫人,如若是奴這個粗鄙的婦人,真是聽得被人如此閒談議論,隻怕也是沒臉活下去。”
壯姑摸著臉皮,“真是汙言穢語的,啥都來說,這毒婦,真該她親耳聽一聽,這才是她的報應。”